和爸一起回到家,周苡纶被一个人影吓着了。 「周爸、周苡纶,」人影道:「我是吴朔宇啦。」 「朔宇啊?」爸好客,「要不要进来坐坐?」 「不用了,谢谢周爸,我下次有机会再来拜访。」吴朔宇又是哈腰又是鞠躬的,看得周苡纶都快憋不住笑了。 「好,我先进去,你们慢慢聊。」爸一边用眼神示意周苡纶,一边赶紧闪人进屋。 吴朔宇和周苡纶去了好久没去的老地方。 长椅都还没坐热,吴朔宇就忍不住打破了刚才一路的沉默:「周苡纶,我……」 周苡纶抬手制止他:「我知道,你……嗯,反正我没有在生你的气,你不用担心。」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吴朔宇很是激动。 他们现在该怎么办? 好问题,把如此聪明的周苡纶问倒了。 「你在担心……我被送走吗?」她直白的问。 「不会……嗯,这的确像我爸会做的事。」 吴朔宇的坚强垮了,只剩下一颗不堪一击的心袒露在外。 「别担心,这件事不会发生的。」周苡纶将脸贴在吴朔宇的肩颈交接处,喃喃道:「我们不是放过天灯了吗?天灯都飞上去了,愿望怎么可能不会实现呢?而且,我是彩虹,你是雨,我们是不可分割的存在。」 吴朔宇吻了她。 两个少年温柔而热切的吻着,多想永远就这样待在彼此身边。 没有祝福,没差了。 只要有他在,就好了。 「谢谢彩虹,总是在下雨之后出现。」他抱紧了她。 日子过得很平静,嗅不出暴风雨来临前的那股潮味。 周苡纶从没想过什么别出心裁的寒暑假规划,这个暑假仍然复製贴上了到出版社和大伙聊天、到凌风家作客、陪妈烤饼乾、陪爸看电视、陪戴曼云逛街、跟宋晴和洪昱凯吃饭、跟何槿妍去看电影,因为何槿妍理直气壮的说她这个有男朋友的人就该陪陪单身狗、去祭拜了姜承豁一次……噢,当然啦,还有和男朋友腻在一起。 呃,请问一下,「腻在一起」的定义是什么? 也许不是腻在一起啦……是「常常」待在一起。 可能不是常常……是…… 偶尔。 但这些偶尔待在一起的时间,对周苡纶来说却是一种奢侈。 因为自从那件事之后,她再也没见过他。 不是他的问题,是她的问题。 是她避不见面。 那天又是个气氛特别诡异的晚餐时间,妈煮了满满一桌的好菜,却没人开动。 有了前一次的经验,周苡纶早做好了听坏消息的心理准备,却没料到…… 「公司把我调到高雄的分部。」爸说。 这么坏。 难不成……这就是吴爸送走她的方式? 「是人事部做的决定吗?」妈问。 爸回答得很小心,「是……董事长。」 「不会那么快调派吧?」戴曼云问。 这一次,周苡纶在爸再次小心的回答之前,问:「明天吗?」 「月底前。董事长已经和高雄分公司那里说好我九月一号开始上班。」爸答,看着周苡纶的眼神有些歉疚。 爸,不是你的错。周苡纶自己心里有数,她知道她做了什么事,她知道她在这七百多个日子里犯了什么错。 最后期限是八月三十一日。 在八月三十一日之前,她再也不要见他了。 不能见,也不该见。 怕忘不掉。 周苡纶用生理痛拒绝了吴朔宇这一个礼拜的所有邀约。 对,距离八月三十一日,刚好剩七天。 这七天,周苡纶在短短十七年的人生中第一次认真的安排起自己的每日行程表,对外的官方说词是怕继续糜烂老天爷看在眼里学测让她狂拉肚子,毕竟天助自助者嘛,而对内的说词自己心也知肚也明,就是想让忙碌掩盖掉对吴朔宇的思念。 可想而知,她要多忙多忙,才能骗自己她不想他。 不过说实在的,她也是真的很忙啦。 她是土生土长的台北人……唉,这句话要是被姜承豁听见,他肯定又要调侃她「怎么土生土长的台北人这十七年来从没看过淡水夜景?」。但这样也说不过去啦,吴朔宇也是土生土长的台北人,他……周苡纶,麻烦你在三秒内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