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明察秋毫,您把花拿出来,娘娘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雅利奇撇嘴,“你真笨,你说是你摘的不就行了?” 杜鹃:我可以这样说,但娘娘也不能信啊! 雅利奇坐在树上专心摘花,她用前襟兜着花朵,不一会儿就摘了满怀。 隔壁毓庆宫说话的声音隐隐传过来,好像是有人在打骂奴才。 “你也是在毓庆宫伺候的老人了,你不知道这盆景太子爷有多爱吗?” 有人哭道:“奴才知道,但奴才是不小心的。求太子爷宽恕,求太子爷宽恕啊!” 雅利奇听见她的太子二哥说话,“你别怕,我这人一向宽厚,不会因为一个盆景就要了你的命。既然是无心之失,那么你下去领五十鞭子吧!打完了还准你回来伺候,我不撵你出去。” 被罚的太监慌了,“太子爷,奴才不是钢筋铁打的,真的受不住五十鞭子……” 雅利奇爬的不高,隔着宫墙她看不到毓庆宫的情形,只能听到被罚的太监呜呜哼唧,似乎是被人堵住了嘴。 站在树下的杜鹃也皱起眉头,她在宫中当差多年,各种阴私丑事她知道的比雅利奇多。 宫里的主子们脾气秉性各不相同,杜鹃听说有些主子以欺侮奴才为乐。宫女都是包衣出身,她们的日子会比太监好过一些,皇上和皇贵妃都明确说过,不许嫔妃欺压宫女,一经发现一定严惩。 曾经有位贵人没把这话当回事,被皇上发现后,贵人直接被贬为答应,从那以后再没见过天颜。 太监就比较可怜了,他们本是无根之人,这辈子只能老死在宫中,很多主子都不把他们当人看。 太子殿下罚了五十鞭,这五十鞭打下去,不死也得脱层皮。太子还说让他回来接着伺候,杜鹃可不会天真地以为太子会让这太监回毓庆宫养病。多半是让太监拖着残躯病体继续干活,这是硬生生要把人逼死啊! 雅利奇揉烂了手中的合欢花,她没有听出继续回来伺候的深意,但她觉得太子二哥实在冷酷,不过是失手打碎一个盆景,有必要动鞭子吗? 杜鹃站在树下急得直摆手,雅利奇低头看她,杜鹃指向景仁宫的方向。 太子管教奴才,雅利奇没有插手的立场。皇贵妃还病着,杜鹃不希望雅利奇卷进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里。 雅利奇扁了扁嘴,她理解杜鹃的意思,但心中的正义感督促着她去做点什么。 雅利奇还在犹豫,隔壁又传来说话声,还提到了她的额娘。 “太子爷心情好点了没?” 太子淡淡地说道:“罚个太监罢了,跟我心情有什么关系?” 说话的人讪讪地笑,“也是!也是!说起来都怪皇贵妃,您随驾待在畅春园,每日在无逸斋读书作画,多么逍遥自在。偏皇贵妃病了,还惊动皇上,把皇上勾回宫里,带累的您也跑了回来。 宫里哪有畅春园凉快?太子爷苦夏,近几日饮食越发少了,都怪皇贵妃晦气!” 雅利奇气得咬牙,她起身往上爬,任由前襟的合欢花落了一地。她倒要看看编排皇贵妃的狗奴才是哪个! 太子和他的贴身太监没注意到隔壁树上有人,这里本是下人待的地方,太子是为了撒气才脚踏贱地,他根本没想到会有人偷听。 他取出一条帕子慢腾腾地擦着手指,“皇贵妃晦气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老提她干什么?人的命数是早就定好了的,她做了这么多年的皇贵妃,不管是前朝的大臣还是宁寿宫的太后,都希望皇阿玛尽早将她立为皇后,可皇阿玛就是不肯。 呵,她以为自己姓佟佳就了不得了吗?皇阿玛不过是需要一个家世好的女子替他料理后宫罢了。她也是 福气薄,拼了命只生下一个粗笨的女儿,她都人老珠黄了,这辈子也别想生下皇子。皇阿玛命硬,做他的妻子可不容易,她病了这么久,我看也没几天活头了。 你早早备下素服和孝衣,省得她突然死了,咱们手忙脚乱。” 雅利奇的手狠狠抠着树干,指尖几乎失了血色。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