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已经是游戏的胜利者,这才是我参与游戏的全部意义。 我在黑暗中细细地观察着舒远航,就像这些年,我总是在日记里和梦里回忆舒远航的模样—— 舒远航的头发不算特别柔软,是茂密的黑色。皮肤是透着粉的白皙。五官有着超乎普通亚洲面孔的深邃,鼻梁高挺。 我最喜欢他的嘴唇,看起来就很好亲、很美味的嘴巴。 不知道是当鬼的人太傻,还是忘记了我和舒远航也是游戏的参与者,依旧还在捉迷藏的躲藏过程中。 游戏通常以夜幕降临,我在沉沉的睡眠中被舒远航叫醒为止。 那时他的肩膀没有现在宽阔,一直保持着同个姿势撑着我的脑袋,导致他半边身子都是麻木的。 最终我们两个只能四肢着地、扭曲着身躯从衣柜里爬出来,姿势之怪异,像恐怖片里的异形。我们会相视大笑,笑对方的姿态好蠢。 舒远航那样灿烂的笑容,后来这么多年,我再也没见到。不知道他是偷偷笑给别人看了,还是变得不爱笑了。 也许他像我一样早早学会了立人设,他抽到的牌卡是“和李悠然截然相反”。 有时候我会产生怀疑,是否那些童年往事只是我的幻想、我的梦境。 事实是,我和舒远航的人生轨迹从来没有重合?他只是矜贵淡漠的学生副会长舒远航,不是我的竹马舒远航。 …… “李悠然,你在想什么?”谢衡的声音把我从回忆中拉回来。 我抬眼和谢衡的目光碰撞,不约而同地笑出声来。 他说我的脸好红,笑容很甜。 他又好到哪里去——从额头到脖颈,赤裸在外的肌肤,全都一样泛着大片潮红。 “到时候我们死不认账就行了,又没有抓到现行。”谢衡教我。 这时候,厕所又进来一个人。 那人的脚步声在我们这间门口停留了一会儿,进了隔间。 我的心再次跳到嗓子眼,屏住呼吸和谢衡交换眼神,默契地等了一会儿。 等隔壁冲水声响起,脚步声远去。 “我是不是很重?”我小声问谢衡。 “还好啊,挺轻的。”谢衡喘着粗气,说着欺骗我的谎言。 在谢衡又一次向我逼近的时候,我向后退了半步,躲开了。 谢衡脸上闪过一丝失望,随即又恢复往日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问我:“你接过吻么?” 或许我应该骗他,但我选择了诚实回答:“接过,很多次。” 在昏黄的灯光下,我清楚地看到谢衡额角的青筋跳了跳,说话的声音也骤然增大了:“和谁?” 我说:“小时候玩家家酒,总是亲我当时的‘老公’来着。他有洁癖,我还非要掐着他的脸,吻他的嘴巴,逼他和我交换唾液。他的嘴巴很漂亮。” 谢衡抿了抿唇,略显不屑地讥讽道,小时候的事怎么能算数呢。 我想他可能代表大多数男生的想法吧,没再吭声。 是啊,小时候的事,怎么能当真。 全世界大概只有我会把儿时至死不渝的誓言当真。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