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才轻微松口气,在如炼狱般的人间,她也唯剩两个血浓于水的亲生孩子。 近段时间,南北政府腹背受敌,不仅对外无法镇压虎视眈眈的外国人,对内财政也早已支撑不了各职能部门日常开销。 承诺各军官的粮饷也是一拖再拖,最后干脆摊着两手分文不出,全让他们自行解决。 不少军队和官员纷纷递上联名辞呈,宣布全体辞职,赶着去投奔最有独立希望,狼子野心的永军,并口口声声要求南北政府退位让贤。 相对其他人闹得轰轰烈烈,赫连澈等却没有轻举妄动,只是天天变着法子发电报,希望能同南北政府讲和,共为国家效力。 甚至扬言称,万民凋敝,不堪再战,解铃系铃全在政府一念之间。 北平城百姓听了这话,自然不愿打仗,游街抗议要求政府接受议和。 然而明眼人都看得出,讲和岂会需要千里迢迢率领大批人马驻扎在郊外,还美名其曰练兵? 不过是在静待时机,等一个领兵冲进北平城的借口。 毕竟唯有师出有名,方能得民心,一统天下。 “昨日北平城有旗人聚集在朝阳门东岳庙发生动乱,抢劫了不少首饰店洋杂货铺,现在城内人人自危,民心不稳。”沉泽言朝赫连澈汇报军情。 其实这场动乱,亦是永军授意,他们正巴不得城内越乱越好,至于百姓死活,又与他们何关? “祝贺少帅,不用多久便可以独立。”说话的人叫雷奥,他提供的新式兵法让永军兵力增猛迅速。 赫连澈朝他微微一笑,“雷奥先生,要知道在我们中国,自立为帝没有圈养皇帝来得便宜。推翻政府也远远没有架空一个政府来得划算。” 什么皇帝,什么总统,临时制,终身制,不过都是些称谓不同罢了。 他从来也看不上这些虚名,想要的自始至终都是实打实的绝对权利。 开完军事会议,赫连澈刚走出作战室,便被人从后笑着唤住。 只见纪华阳领着一位糙实的军装汉子走上前来,恭敬介绍,“少帅,这是辛建义旅长。” “久闻少帅英名,真是百闻不如一见,辛某现今有幸为少帅效力,当万死不辞。” 辛建义神情激昂,恨不得即刻冲出去为面前男人卖命。 纪华阳也忙在旁敲边鼓,“建义虽是秀才出身,但作战勇猛无敌……” 赫连澈没说什么,长腿迈着往前走,纯粹卖纪华阳面子,没有喊停这番毛遂自荐。 走至半路,纪华阳慌扯扯一边男人袖口。 辛建义遂笑道,“少帅,我妹妹来给我送宵夜,您赏脸一块儿尝尝?这小妮子之前在巴黎学习过西餐,些许口味还能入您法眼!” 走廊尽头,锈红色光线迷迷蒙蒙,二八少女娉婷立在那儿,削肩膀,水蛇腰,穿着掐鸡心领奶油色蕾丝长裙,怀中抱一雕漆黑食盒子,正扬着纤纤脖颈,杏眸弯弯,好奇张望墙壁上贴着的军事文件。 赫连澈右手夹着根细长外国烟,抽空瞥了她一眼,五官虽看不真切,但光看身形也足可打九十分以上。 他将一截长长烟蒂灭在墙壁,薄唇勾起,笑了笑。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