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叔父赫连钺带走一批老将,整个沛州城空下不少实权位置,赫连澈这几日皆在忙碌思忖,究竟要替换上去哪些心腹。 如若风子没有同自己闹掰,那么他必定是最可靠的人选。 “少帅。”沉泽言敲门进入。 男人眸光粘着军事文件,“何事?” “凌校尉喝醉了,正在休息室说胡话,您要不要去看望下?”沉泽言小心试探。 男人翻文件的手一滞,但嘴上还是冷冷道,“他喝醉了与我何干?” 风子与那小婊子比他晚了好几日才回的沛州。 因为小地方没有汽车,他们乘了马车离开椒县,才换上的火车。 估摸着这一路互相照顾,感情愈加深厚不少。 所以现在,他都有那个小婊子相伴左右,还要他看望做什么? 沉泽言嘴角微微往下沉,转身想走,却被男人叫住。 “他怎么会喝醉?” 他知道,凌子风是千杯不醉,甚少会发生这种情形。 “是属下不好。”沉泽言眼见瞒不过去,只得从容解释,“属下知道少帅与凌校尉近日生了嫌隙,便想着请凌校尉来喝壶暖酒,当个和事佬,从中调和。兴许是凌校尉心情太过不好,有心事在身,一杯杯的灌,就把自己醉倒了。” 休息室里,酒气弥漫,男人躺在缠枝丝绒沙发上,英俊凌厉的五官蒙上一层绯红。 赫连澈屏退侍从,亲自去洋瓷盆里,绞了块凉手帕,覆在他额头。 “小曼曼……小曼曼……”男人薄唇微启,嘴里喃喃唤着这个名字。 赫连澈脸色不霁,兀自在旁边沙发入座,长腿迭起,默不作声看着他。 “澈……曼曼……你们……你们……为什么不能好好的?” 男人在沙发上翻了个身,嘴里依旧说着胡话。 赫连澈冷笑一声,让自己和那个小婊子好好的? 他究竟知不知道,苏曼卿那个小女人到底在他身后玩了多少手段? 她的骚浪身体都已经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碰过了。就他傻,才会揣在怀里当宝贝宠着。 “凌子风,你究竟喜欢那女人什么?”赫连澈不悦推了把沙发上的男人,“要是喜欢她的脸,我现在就让人去毁了。” “喜欢……”男人迷迷糊糊说,“喜欢她……弹钢琴的样子……” “那我把她手给砍了!” “不要……”男人在醉梦之中依旧双眉蹙起,挣扎着起身,仿佛真的有人要伤害他家小曼曼。 赫连澈静静凝视这一幕,良久,薄唇微启,似是问他,又似在问自己,“她对你就这么重要?比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还要重要?” “重要……”男人含糊不清说,“有……有她在……我永远不会……迷航……” 迷航。 这两个字如同对飞行员最狠毒的诅咒。 无论多老练的飞行员,最害怕的便是飞不回原点,飞不回家人所在的位置。 赫连澈凝视沙发上醉得神志不清的男人,只觉胸口支心搅腹般难受。 …… 指挥室,冷风吹得结子纱窗帘,翻飞起舞。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缓缓拂过木梳上每一根密齿,一根根,都仿佛是最尖细的刺,直往心底深处扎去,不见半滴血,却疼得人生不如死。 木梳上刻着蝶恋花纹样,略显粗糙的雕刻,却不知为何令他心旌摇摇,就很想买下来送给那个小女人。 从小国文课老师告诉他,在古代,蝴蝶象征男人,花朵象征女人,缠缠绵绵的蝶恋花,便是才郞共淑女,是对于爱情最美好的想象与期盼。 这些日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