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八脚地将清商弄了下来。采薇觎一眼世子铁青的脸色,吓得心里一咯噔,急急扯了身边的丫鬟,二人一并将醉成软泥的小夫人带了回去。 第二日,天放了晴。 清商因醉得了一夜好梦,起得格外早。 待在铜镜前坐定,采薇便拿起象牙梳,替她轻轻梳着头,一面梳,一面从镜中窥着她的神情,见她一脸惺忪茫然,不由试探道:“昨夜的事,小夫人可还有些印象吗?” 清商想了想:“昨夜?” 想了会儿,她问:“昨夜我是如何回来的?” 采薇低下脸,轻笑着道:“是世子将您背回来的呢。” “他?” 清商总觉着她在说笑——伺候人这等事,同他那张冷脸实在格格不入。她不满道:“你骗人,我到底是怎么回来的?” 采薇见她不信,便收了笑,认真道:“奴婢没骗您,真是世子背着您回来的,府上好多人都瞧见了,一会子见了他们,您一问便知是真是假了。” 清商见她一脸笃定,低头揣摩片刻,道:“没想到……他人还挺好的。” 采薇笑道:“其实世子只是看起来冷冰冰的,心肠并不坏呢,对您,就更是了。” 清商疑惑道:“对我?” 对她,不也是那般冷么?她反正没瞧出来有什么特别的。 采薇见状,索性将昨夜的事同她说了。 她说得绘声绘色,连吐在卫璋身上时,他的脸色如何沉郁都一并讲了出来。待她一点点说完,那张映在镜里的面容也渐渐显出惶恐来。 清商大惊失色:“你是说,我扯断了他的衣带,还吐在了他身上?” 采薇点点头。 呆滞半日,清商终于慢慢眨了眨眼。 她动手散开才盘了一半的发,一径往床上奔去,扯过被子一盖,只露了个头出来,朝采薇道:“我今日生病了,起不得床,你快将门窗都闭了,莫让人再进来。” 采薇照做。 - 夜里,卫璋还是来了。 他已沐浴过,换了一身白绣袍,墨发半束,瞧着很是爽目。清商躲在帐子里装睡,见他踱来,忙紧紧闭了双眼,作熟睡状。 卫璋在床边驻足,抬手撩开了帐子。 枕间一张粉白小脸,乌浓羽睫垂掩着,轻轻颤动。他面色不动,将帐幔勾起,一撩袍,在床边坐了下来。 他怎么还坐下了? 清商等了许久,见他仍旧未走,忍不住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入目便是一截雪白袍袖,寒凉似水,再往上窥视,那人正倚在床边,阖了双目。 她伸手,轻轻戳了戳他。 没反应。 应当是睡着了吧。清商见状,忙轻手轻脚地从被子里爬出,披了件衣裳,从他边上探出一只脚,去踩地上的绣鞋。 才踩中一只鞋,撑在身后的手忽然给人一捉,腕子被紧紧攥住,力道大得发疼。 她转过脸,正对上那一双冰凉的黑眸,吓得抖了一抖。 卫璋拉着她的腕子,乌眉淡目,寒声发问:“去哪?”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