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肤咬得更用力了。 “唔…”宋溪浔因为痛意闷哼出声,却还是没有推开身后的人,就这样等着漫长的痛楚过去。 “…为什么不躲开?”尚迁迹垂眸看着那块明显红肿的皮肤。 宋溪浔眼里似有似无地闪着泪光,偏过头对她说:“你会摔倒的。” 随后打开水龙头,小心翼翼地冲掉她手上的泡沫,没有沾湿袖口。 “我们先去吃饭?” “你对每个人都是这样吗?”尚迁迹和镜子里的宋溪浔对视,眼里的情绪晦暗不明。 “这样是指让那个人咬我吗?”宋溪浔牵起尚迁迹的手,没有避开她的视线。 “…嗯。”尚迁迹的眼神变得飘忽不定。 “不是,每个人都这样我会死的吧,”宋溪浔故作轻松地笑着,随后和尚迁迹十指相扣,轻声说道:“只有你。” 尚迁迹轻轻回握住那双手,声音有些颤抖:“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的…” 宋溪浔刻意停顿,紧盯着尚迁迹的眼睛,试图捕捉每一瞬的眼神。 “…朋友。” 对方的眼神不再闪躲,漂亮的眼睛直直看向镜子中的自己,宋溪浔努力分辨着其中的情绪——疑惑不解。 只有疑惑和不解,没有其他的情绪了。 她连忙补充:“很好的朋友。” 尚迁迹语塞,依旧面色古怪地看着自己。 宋溪浔不知道自己该庆幸还是失落,或是两者都有。 她刚才在怀疑,咬脖子这件事对于尚迁迹而言意味着什么? 是朋友间随意的打闹?还是…亲人间的亲密举动? 又或者…是爱人之间的示爱方式? 她的妹妹,是不是还记得她? 平日里故意装作遗忘的样子,如果自己试图捅破这层关系,她一定会感到紧张不安,相对的,若她发现是误会,自己还没发现她还记得这个事实的时候,一定也会感到庆幸。 还有一种可能,宋溪浔不太愿意去想,那就是她的妹妹喜欢上了作为朋友的自己,不是友情,而是想作为恋人占有自己的爱情。 无条件地迁就自己,讨厌自己说她像女儿,这些都不得不让宋溪浔怀疑这个可能性。 若是如此,当自己承认了她对自己的特殊性的时候,她一定会感到喜悦,而当自己又否认了爱情转而强调友情时,她又会感到失落。 最终的结果是,两者都没有,她的眼里既没有侥幸也没有悲伤,自己对她而言既不是姐姐,更不是爱人。 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路人,刚才她所认为的亲密举动或是情绪的发泄方式,也只是对方觉得有趣就玩的游戏而已。 但是作为朋友,她不想容忍这种觉得有趣就伤害她的行为。 宋溪浔后知后觉地抚上脖颈上的红印,迟到的痛感仿佛交织成了一张巨大的网,困住自己的同时也在一点点地撕碎她。 她承认,她的失落大于庆幸,再接受一次尚迁迹忘记她的事实似乎比第一次更加困难。 她很爱她的妹妹,爱到愿意在她面前暴露脆弱的脖颈,承受着莫名其妙的伤害却也甘之如饴。 但她不愿意被她遗忘,她的妹妹,是她在世界上除了妈妈以外最重要的人,怎么可以忘记她呢? “但是我不喜欢这样,下次别咬了好不好,很痛的。” 宋溪浔松开了十指紧扣的双手,她的眼神错开和尚迁迹的视线,而是看向桌上那瓶快要见底的洗手液。 “…对不起,溪浔,我下次不会了。” 尚迁迹这才反应过来宋溪浔口中的“好朋友”意味着什么,既是在逃避她们的姐妹关系,也是在断言她们之间不会有爱情。 她主动拉远了两人的距离,眼神里的情绪一瞬间复杂难辨。 既然亲情和爱情在她心里只能取其一,那么友情才该是她最想要的结果,借着友情的理由让姐姐暂时忘记从前那个作为妹妹的自己,至于爱情…她相信只要自己足够耐心,叁年之内总会有的。 她才不信等她们做过之后姐姐就会跟自己断绝姐妹关系。 “我们去吃饭好不好?”尚迁迹若无其事地牵起宋溪浔的手,笑得温和又灿烂,仿佛刚才那个发了狠咬脖颈的人不是她一样。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