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还没醒……” 商宇的薄恼全然是出于担心,“你可以提前告诉一声,或者留个小纸条之类。” “我怕又像动物园那次,邀你不去……” 她也会受挫,影响积极性。 “我最后不是也去了吗,下海游泳而已,我下不了可以在边上看着你。” 商宇大概理通逻辑,打了一个寒战,喘气也像叹气。 元灿霓小心翼翼试探,“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商宇更为难堪,只能如实交代。 “看来下次要换一个人脸识别的手机。” 她没生气,试着开玩笑,但效果不佳。 “我给你买。” 商宇从侧袋掏出自己那一部,充电口都在替他流泪。 朝阳跳出海平面,霎时把他们镀了金身,但离浑身暖和还需一段时间,阳光还需一点点渗透。 就如他们进入婚姻,并没立刻抵达幸福。 元灿霓搂紧他,埋进他同样湿润而冰凉的肩窝。 “那是五六年前刚做完手术写的,心情低谷,后来才慢慢走出来了……现在虽然经常迷茫,不知道下一步怎么走,但是不会再有那个念头了。” 从最后一个项目“跟商宇见面”意外提早完成开始,它已然变成一个全新的清单,理应拥有崭新的名字与主题。 商宇脸颊贴着她的鬓发,闭了闭眼,虔诚印上忏悔式的一吻。 “对不起,我一直不知道。” 元灿霓摇头,“没关系,我们还有机会互相了解。” 商宇无法不动容,激发更剧烈的寒颤,深吸一口气好不容易稍微平缓。 “今天跟你说的第一句话,答应我好不好?” 商宇说,以后每一年生日他都陪她过。 第一次听到,元灿霓只当商宇心虚哄她,跟寻常祝福一般,没太往心里去。 现在恍然醒悟话中真意。 他反而是要她允诺,以后每一年都陪着他,以此消解愿望清单的“26岁危机”。 “嗯……”元灿霓郑重点头,“我回去就改个名字。” 26岁开始每天都要快乐。 元灿霓扶他起来,“我们先开个房洗热水澡,小心感冒。我联系一下文叔——” 说曹操曹操到,文叔急急忙忙从下海口跑来,比商宇的出现大概迟了20分钟。 就是这短短的20分钟差距,商宇也等不及。 “老板,你怎么能这么想不开啊?桂总要是知道了该多难过啊……” 文叔几乎扑跪到沙滩。 元灿霓好生穿着泳衣,身旁跟着漂浮袋,一看就是有备下水;商宇的轮椅在几十米外,助行器失踪,一身常服潮湿的狼狈,怎么看都像寻短见的人刚被捞上岸。 元灿霓和商宇面面相觑。 商宇扯了扯嘴角,刚才只让文叔赶来,没告知详情,生硬道:“不是你想的那样,不用跟我妈提起。” 说罢连打两三个喷嚏,真不知哪来的野心下水救人。 “好好。”文叔嘴上应着,搀扶起商宇,背他走出沙滩。 商宇先进酒店客房的浴室,文叔回车上拿备用衣服,请元灿霓借一步说话。 元灿霓披着浴巾,刚才商宇婉拒共浴请求,可能当着文叔的面不好意思答应。 文叔在商宇家呆了许多年,以前是桂明姗的司机,后来才专门照料截瘫回国的商宇,算得上半个家人。 “太太,我知道这话我来说不太合适,但我也算看着老板长大,还是不忍心袖手旁观。” 元灿霓隐约感知轮廓,但还是客气道:“你说,我听着。” “老板原来脾气不是这样子,急火攻心有时难免做出让自己和家人后悔的事,但心地还是善良的。夫妻间难免会吵架,我看得出来,老板还是很在意你,男人能放下面子多不容易啊。只是希望你们能和和气气相处,我们做事的看着也舒心了。” 商宇还有文叔帮说情,这得多大的人格魅力。如果不小心让他听见,说不定又暴跳,“我完全没有那个意思”云云。 元灿霓淡笑,“文叔,事情有点复杂,不是你看到或想象的样子。不过我和他没吵架,让你们担心了。” 折腾两三小时,元灿霓和商宇终于一身干爽回到燕灵湖。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