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灿霓悄悄离开他的腰肌,滑向髋骨处。 手腕忽地给擒住。 “你想干什么?” 商宇声音跟体温成反比,隐含疏离与警告。 “就抱一下。” 她的眼窝刚好磕到他的肩头,便就着舒服的姿势收紧胳膊,圈住他。 商宇沿着她的手腕下滑,像她刚才一样扣住她的手。 但更像盖住一只犯罪之手。 静了一瞬,元灿霓贼心不死,趁他不备,梦中抽搐般下挪一截,整面手掌都盖在松紧带以下。 稍一按,便压出骨肉的形状,缓冲感不强,大概率是普通内裤。 “你想看我有没有穿纸尿裤?” “……” 冷不防的声音跟冰锥似的,从天灵盖直直刺入。 幸好乌漆墨黑,元灿霓尴尬得以隐藏。 “确实、好奇啊……” 她在家既不管采购,也不关心垃圾处理,更不会无故进出他的房间,哪好求证纸尿裤问题。 “你真是一点也不关心你老公。” 他的声音清淡,毫无怨气,把自嘲化成对她的逗弄。 机不可失,元灿霓豁出去道:“快能走路,应该不用穿了吧?” 商宇沉默。 黑暗成为累赘,挡住她一探究竟的目光。 元灿霓揣摩不出他是否生气,辩解道:“我也不好意思问啊。” 商宇不咸不淡:“你还挺好意思动手。” 元灿霓窸窸窣窣收手,躺平双手叠盖自己肚脐上,模模糊糊辨认天花板。 “动手又不用动嘴皮子……” “早没穿了。” 手背再度贴上温暖,刚好她的右手在上,商宇便当盖子推开,捡起下面的左手,拉过去,扣好搁在两人之间。 元灿霓抿嘴忍笑,借机问:“你半夜会翻身吗?——关心一下。” 一年多来,商宇每碰到一个旧友,都会被关心类似问题,重复数遍,烦不胜烦,沉默成了条件反射,甚至会回怼密友。 元灿霓是唯一一个不过问他伤情的人,好像真不在意似的。眼看他身体和脾气跟当年判若两人,又岂能做到没有半点人之常情的好奇心。 这是她第一次小心翼翼伸出试探的小猫爪子,收起利爪,用微凉的肉垫拍拍他。 领证前曾跟她撒过火,故意把情况往严重里说,想吓退她,结果适得其反,害她东想西想,轻感冒都要来陪床,怕他半夜嗝屁。 商宇有心弥补,“站不起来的时候,每隔两个小时需要护工帮翻一下身。后来能动晚上憋醒就自己翻了。” 元灿霓想了想,口吻郑重:“如果晚上我不小心压到你的腿,你直接拱开就好了。我睡得很沉,不会醒的。” “压腿”画面自然飘进脑海,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偷偷往某一处汇聚,商宇暗暗对抗不适,缓了口呼吸,控制嗓音不走调。 “你想知道为什么不直接问?” 他的口吻少了前面激亢,心平气和像谈心。 元灿霓跟着平静,理了理思绪,才认真说:“因为我也不想别人问我没有妈妈是什么感受啊。知道就行了,千万不要问。” 可能前后两次情绪间隔太短,也可能逢年过节易伤感,元灿霓鼻酸眼红。 距离太近,任何小动作都瞒不过商宇,她只能故作鬼怪地长长吐气,像用力吹起假胡子,悄悄抵御情绪低潮。 被窝旁边传来不小动静,商宇松手翻身,手腕轻轻搭在她的胯骨上方,虚虚抱住她。 “知道了。” 睡裙薄如糯米纸,也似糯米纸能融化一般,手掌有意无意摩挲,温度熨帖她的肌.肤。 元灿霓反将一军,“你也一样乱动手。” 手腕一顿,温度并未撤去。 商宇的宣告正儿八经,“裙子质感很好。” 元灿霓想把他的手拉上胳膊,告诉他,布料质感再好,也不及她的肌肤。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