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上课之前,总算顺利拆掉手上伤口的缝合线,愈合不错,就是疤痕纵穿手掌,看起来难免有些可怖。萧隐清难得轻松,就上半个学期的专业选修课,每周上两次,教务处的老师很贴心将四节课都排在同一天,让萧隐清教学布置都省去好多事,空闲时间她大都待在家里阅读文献,着手新的论文学术研究。 连着好几个周萧隐清都跟穆其信待在一起,她才发现穆其信其实和她很聊得来,他会跟萧隐清讲他入伍后的趣事,讲他的成长经历,他聪明,学识储备也并不亚于她,甚至因为他理科生出身,他所擅长的和文科的萧隐清大相径庭,他知道很多萧隐清不懂的东西。他会跟萧隐清聊应用物理,讲光电子,讲原子物理……当初高中时候觉得复杂的理论,从穆其信口中说出来却通俗易懂, 萧隐清迷惘,也惊讶,她才发现他这样与众不同。 大约穆其信太渊博,让萧隐清足够放心他能听懂自己说的话,她会同他讲自己擅长又从不会在人前显露的,比方一些哲学,她讲德国哲学叔本华的钟摆理论,讲彻头彻尾的悲观主义,她末了跟他说:“人生终极既然无非死亡,何必苛求满足与否。” 大概穆其信很诧异,她心底原来怀揣的是这么深重的悲观,所以他当时怔忪原地,直到萧隐清以一个微笑结束这场谈天阔地。 他们之间一切看似都在朝完满的方向行进。 陪穆其信每周复查进行辅助治疗是必须的,军医大附院隔关大远,每回过去都不轻松。萧隐清即使不说出口,但对穆其信的病情也会忧心,好在这次询问医生时,得知穆其信近来还算配合,治疗有些起色。 不过这次在心理治疗室外等候的时候,萧隐清转头正对上了陈映寒。 今天该是陈映寒当班,她军绿色的衬衣外穿着白大褂,看见萧隐清好像也并不意外。陈映寒主动走上前来,她摘下外科口罩,朝萧隐清伸手,笑着打招呼,“你好,萧教授。” 萧隐清点头,也露出点笑意,握住她的手,“你好,陈医生。” 陈映寒就势抬起萧隐清的手端详,“恢复得不错,萧教授身体素质挺好。” 她有动一下萧隐清的小拇指,萧隐清仍然是没有知觉,陈映寒见状就道:“你坚持复健,恢复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但要注意力度,别二次伤害。” 萧隐清不大爱和人周旋,她指了指身畔的心理治疗室,“穆其信在里边,如果你有事找他的话,得等一等。” “找他?”陈映寒看了眼心理治疗室,又看向萧隐清,她双手插进白大褂的兜里,看萧隐清的眼里似笑非笑,“他估计把我们的事情告诉你了吧?” 萧隐清点头,“说了一些。” 陈映寒四下看了眼,示意萧隐清跟她坐到等候区的椅子上,“上次爸爸特地嘱托了家里的阿姨,炖好穆其信喜欢的鲫鱼汤,但他大概怕你不高兴,就没去。”陈映寒坐下来,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萧隐清,“其实你可以跟他一起过去的。” 敏锐察觉一些微妙是萧隐清常年以来的本能,她坐得端正,客气道:“这怎么好,我们没有去打扰外人的道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