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半身倚坐在佈满浮雕的围栏上,欣赏着天边彩霞。微风徐徐拂过他的脸,而他冷漠淡然地盯着大江。 「原来你在这里啊!」一道好听的声音在他的耳畔响起了,他回过神来对上了那男子的脸,「六师兄找我有事吗?」 「七师弟别再吹风了,还是快点进去梳妆吧。待会宴席很快就要开场了,磨蹭太久会引来那些达官贵人的不满啊。」 玉翎笙当然没有忘记自己和六师兄来到画舫的目的,立即站直了身子准备入内。 玉咏乐看着他那张脸叹了一口气。自从他们的师父死了后,他的师弟再也没有展露过任何笑容了,脸上不是毫无表情就是哭丧着脸,就连唱的戏曲也无一不是伤感的曲子。两年了,师父师兄们离开他们已经两年了,而他却一刻也没放下过。 两年来,他的师弟倒是长高了不少,但身子依旧单薄,也不晓得是伙食不好还是他鬱鬱寡欢而食不知味不会长肉。 掀开了紫色的幔帐,玉翎笙进入了船舱。船舱的装潢华贵,到处掛满了彩灯,入夜了,掛在上头的彩灯也一一亮了起来。 「哟,瞧是谁站在那里。」一道尖锐的女声从玉翎笙面前传来。 玉翎笙抬头一望对上了那个女子,抱拳作揖,「翎笙见过林小姐。」 一位穿着粉色襦裙的,一副官家小姐打扮的女子站在玉翎笙的面前,不削开口道:「真的如传闻一般,长得如花似玉比女子还要娇媚万分啊。」林小姐是林县爷的千金,出了名的毒舌,但生得一脸娇媚还是有很多权贵摆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多谢小姐夸讚。翎笙等下还要演出,要梳妆先失陪了。」玉翎笙的话极冷,没等她开口说话便往回廊的方向走去。那个林小姐何曾受过这样的待遇,自然不爽,歪嘴斜眼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穿过回廊,经过一层一层的幔帐,他回到了自己厢房。 玉翎笙开始梳妆,画上了精緻的花旦妆容。他套上了花冠,一袭白色戏服套在他身上宛如天仙下凡。铜镜里反映出的玉翎笙让他觉得好陌生,一个男人长得如此娇艳可不是一场笑话吗? 要不是这张脸,他的师父也许就不会死。 这件事已经成了他的噩梦再也走不出,而他也不愿走出。 不愿再多看铜镜中那张妖艷的脸,他走出了厢房。 匯演的时辰已到,他拿着折扇来到了古色古香的舞台上准备上演当晚的戏码。乐师奏起管乐,玉翎笙举起绣帕踏着碎步登场了。 一出场,如雷的掌声便响起了。台下皆是黑压压的人头,好不热闹。 在座的宾客有的可是位高权重的达官贵人也有是商宦等,能登上画舫的自然不会是普通百姓,玉翎笙深知台下的人都是他的衣食父母,怎能不好好演出呢? 「这般花花草草由人恋,生生死死随人愿,便酸酸楚楚无人怨。」玉翎笙掐着兰花指,开口唱出委婉的曲调。曲调悲鸣,真合他此刻的心情。 一甩袖,他甩开了绣帕,在台上踏着碎布绕场一圈。 「真是漂亮啊!」 「是呀。要是台上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本大爷真是想娶回家。」 「娶个戏子回家,老兄你不是开玩笑吧。」 玉翎笙没听台下宾客们的谈话。谈笑风生的话语与他玉翎笙无关,对他的指指点点的一切他也一併摒屏。此刻的他不过是《牡丹亭》里的那个苦命女子,杜丽娘。 二楼的包厢里坐着一位青年正在握着夜光杯品嚐着西域来的葡萄酒。青年一副谦谦公子的翩翩模样,瞇着细长的眼睛盯着台上的花旦看。而他身边也坐着一个官家小姐模样的姑娘。 「哥,那个花旦到底有什么好看的啊?他又不是女子。」那位身穿粉色襦裙的小姐一脸不悦道。 那个谦谦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