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无妨,士族与寒门,却是绝无可能通婚的。 何况是魏公这样高的门第。 齐璋了然。 这也不是什么很稀罕的故事。朝中各位重臣,府下多半都养着些门客,其中不乏玉树临风、才华横溢之辈。有时就偏能讨得府上小娘子的欢心,要死要活非要嫁的都有。 像她这般自知不可为,便自觉不给父兄添乱的女郎,也是委曲求全了。 尽管伤心,还是努力整理情绪片刻,闷声对云弥道:“那我祝娘子山川止行,得偿所愿。” 云弥不想他不仅没有表露出轻蔑——魏家的儿郎,提及年少有为的庶族郎君,总是一脸不屑,反倒祝她坚持,不由得多出一分敬意。 便微微屈膝,认真行礼道:“也祝郎君另觅心仪女娘,早日修得正缘。” 齐月圭跑回来时一脸期待,看云弥的目光仿佛看自家二嫂,再看齐璋深受打击的模样,嘴角遽然垮下:“这是——” “阿妹。”齐璋怕她质问,出声制止,“今日是我唐突,你替我好好向三娘子赔个不是。” 齐月圭再多的话也不能问了,眼见阿兄垂头丧气离去,只能长叹:“看来是我二兄不得云弥喜欢。” “话不是这样说。”云弥低声,“这种事,原本就要双方都有意。” 齐月圭一想也是,以前自己也拒绝过几位郎君,遇上晋王,虽然每天骂他榆木脑袋,可还是欢喜。 勉强不来的。 二兄自然还会看上旁的女子,等到遇到那位也倾心他的,这事自然而然就成了。 于是很快搁置脑后,更谈不上迁怒,挽着云弥臂膊往回走:“你不喜欢我二兄,这也正常。他呀,虽说什么天纵奇才满腹经纶的,可臂力仿佛还不及我那十三岁的侄子,自然是缺一点吸引女娘的魅力咯——” 然后可爱地皱了皱鼻子,小声道:“像晋王那般魁梧有力,我就很喜欢。” 又挥了挥手:“你去吧,衡阳这个黏人精,应该还要寻你一道用午食。” 云弥被她的模样逗笑,转回脸时都还在笑,打起毡帷迈入衡阳帐内,笑容便是一僵。 李承弈不知何时打马回来,正大刀阔斧坐在案后喝茶。 女娘们多少有些怵他,走了个干净,只有衡阳坐在一旁擦拭自己用过的箭矢。听见声音,头也不抬道:“跟那齐家二郎君相会回来啦——” 完了。 云弥大脑一片空白,只是模模糊糊地想,方才忘了叮嘱齐璋,若有一日自己死期到了,那也是因为得罪了人,可绝对不是因为父兄逼迫为情殉身……莫要想岔了。 * 亥时过。 寻春又拨掉一枚灯芯,疑惑问道:“娘子怎还不睡?” 见云弥今晚一直是等待的姿态,便又道:“昨日才去过,想来今夜殿下不会差人来的。” 云弥还是恍恍惚惚的。 白日里他是没说什么——无非就是用一只不及半个掌心大的碗,把衡阳帐里那张单薄的案桌砸得一响,起身扬长而去。 徒留衡阳呆在原地,嘀咕了一句“什么毛病”。 她确实不信,他能轻易放过。 可是都这么晚了,确实没有人来。 云弥默默想,毕竟昨日已经纾解过,今天就算一时占有欲作祟感到不愉,她也没有重要到,需要他再派人来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