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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参、绿酒初尝人易醉(下)


骨子里。

    有些伤口不是表面结了痂就没事的,谁也不知道哪天会不小心搓落了痂皮,被人窥见里头腥臭的烂肉和脓血。

    他狠狠捏住眉心,想把眼前他娘伸手推他下牛车的画面抹去,一再强迫自己大口吸气,好一会才让自己冷静下来,披衣下了床。

    他现下有点分不清自己头痛欲裂的原因是因为旧伤或是宿醉。

    多半是后者吧?他好像还能嚐到口中的酒味,浑身也还燥热不已。

    而且他现在莫名的想见尉迟不盼。

    那个看着她,就能让他忘却疼痛的姑娘。

    他醉了之后好像就大胆的多,心里才动念,双脚就有了意识自己移动,熟门熟路的摸到她房前。

    一路上他心跳飞快,都搞不清自己究竟还醉着又或是清醒的。

    要说醉,他不会还知道要绕远路避开尉迟不悔的门前,要说清醒?他的理智从不容许他这般踰矩。

    约莫是──藉酒装疯吧。

    他打从心底不齿自己,可犹豫了半天,仍是鬼使神差的推开房门。

    尉迟不盼一如他所希望的熟睡,朦胧月光透过窗櫺洒在她身上,让一切都温柔了起来。

    他躡手躡脚地走到她床前,屈膝半跪了下来,近乎崇敬的看着她精緻面容。

    他是篤信女媧塑人的,若非神衹,怎能捏出这样水灵的眉眼、匀称的鼻樑?他的目光游移,最后落在她像桃花瓣似的诱人嘴唇,血液里的渴望喧嚣不已。

    他低头凑近她的唇,闻到她身上也有一股极淡的、清扬的酒味,让他想起她今日喝醉了瞅着他直笑的模样,那样可爱。

    他微微弯了嘴角,轻轻地印了上去。

    她的唇一如往常的甜蜜芬芳,开啟了他慾望的开关,不知不觉的,他的舌就再自然不过的滑入她的牙关,那处是一滩湿润的泥淖,一旦陷入就是万劫不復,可他满心欢喜的沉沦。

    一直到身下的姑娘嚶嚀一声,迷濛睁开了眼,他都没想过放开她。

    她想来也是醉极了,手习惯性地攀上他的颈,闔上了眼任他予取予求。

    盼儿?他的盼儿?

    他在心底千百次喊她的名,就千百次的吻她,一直他再压抑不住,向下滑落至细腻颈项,颤抖地解开她的盘釦。

    他在寻,寻那次惊鸿一撇,却从此在魂牵梦縈的水蓝小兜。

    只是她这回穿的是碧绿的顏色,像青青绿草被丰腴的土地给滋养着,生意盎然。

    他低下头去嗅,凉凉的鼻尖触到她细腻的肌肤,换来她微微一个颤慄。

    他抱歉的去吻那处,像是安抚,可他心底知道,那不过是个藉口,一个放纵自己的藉口。

    因为他的吻已不能停止的不断落下、不断加重,到最后,他已分不清楚空气中炽热的温度是来自他紊乱的鼻息还是她发热的身子。

    她好软,好香。

    他边喘息边吻着,另一手滑入了布料与肌肤的间隙,握住了一只饱满的乳,贪婪的、渴切的揉捏了起来。

    那样雪白的顏色,那样软腻的触感,让他几乎以为自己是把云朵确确实实地握在了手里,爱不释手地挤压成各种形状。

    这换来她细声喘气,「石更哥?」

    他喉头滚动,再自然不过的发出破碎的单音当作回应,可下一瞬,他就被自己乾哑怪异的声音给惊醒了。

    他在做什么!

    他被烫着了似的缩回了手,几乎是弹离她的床前。

    他慌乱不已,还不知道要怎么开脱自己放肆的举止,就见她缓缓坐起,没去拢被他褪下的衣襟,反而任松垮垮的肚兜掩着凝脂般的雪酪,甚至露出若隐若现的粉嫩莓果来。

    他不敢动,也不敢再看,只敢将视线忐忑地在她颈部以上打转。

    她的眼依旧点着迷濛飞絮,软软唤他,「石更哥?」

    他又晕了,恍惚之际好像看她朝自已伸出了手。

    但他没敢过去,一是知道再过去就要铸下了大错,一是他真的吓得不能动弹了,只能僵直的站在原地不动。

    他没动,她也静静的歪着头看他,过了许久才一垂眸,掩着嘴打了个哈欠,「呀,肯定是我睡迷糊了,这是梦呢。」

    石更更不敢动了,眼睁睁的看着她一缩身子,又滑进了被窝里,还像小猫似的蹭了蹭枕头,没一会又沉沉睡去。

    还好?还好?

    他松下一口气,无声的直拍自己的胸口,不待心跳止下,就慌慌张张地退了出去,没注意到门扉掩上时那被窝里头闷闷的一句。

    「石更哥,你这石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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