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了鸡啼,石更才懨懨起身,一夜无眠的瞼下青黑。 他本来还忐忑着不知要如何面对尉迟不盼,后来才得了消息说她和尉迟不悔出城去了,今日不会到坊里来,那股不安就成了失落。 这让他更是提不起劲来了,手里雕着的观音像凿凿修修,怎么也不满意。 他修整的刀法毫不迟疑,其他匠人却是嘶嘶直抽气,「石更!你今日若是手感不好,就别瞎折腾了!上好的黄杨木呢,玩儿似的。」 石更这才回过神来,发现半臂高的木头几乎被他刨光,哪里还刻的了观音,连雕个莲花座都有困难,只得吶吶的住手。 见他这神色,有人诡譎一笑,「石更,你今日心不在焉的,是怎么啦?说给咱们笑阿,不是,说给咱们听听,替你分忧解劳。」 傻子才说呢。 石更自认不聪明,可这点警觉心还是有的,才刚要打手势,肩就叫人一顶。 「这还用说,你没瞧石更又痴笑又皱眉的,肯定是思春了。」 虽是打趣的话语,那人却是一语中的,偏偏石更又是个老实的,脸一下就红了,虽没应声,那尷尬神色什么都掩饰不住。 他这阵子又正常多了,大伙儿又开始敢拿这事来取笑。 「是不是那卖花的姑娘许久没来,心神不寧了?」 「肯定是!肯定是!方才石更老看窗外呢,瞒不了人的。」 没被他们猜中心里的人,他松下一口气,倒是镇定下来了,虽被訕得不知如何是好,可就没那么慌乱,只是一再摇头。 但经过他们这么一提醒,他才想起自己确实好一阵子未见如兰了。 想起那辛苦带着弟弟的姑娘,他免不了多了几分关心,当日下了工,便买了两斤排骨用油纸包了,折到许家去。 如兰不在家,独留如蒲一人在小院玩耍,一见到石更,眼睛都亮了! 他丢下手里的短枝,跑上前去,「石哥哥!」 石更摸了摸如蒲的头当作打招呼,打着手势问他姊姊上哪去了。 如蒲是个聪明的孩子,一下就明白了,「姊姊到绣坊工作了,没那么早回来。」 都已日落西山了,如兰尚未回来? 他微微蹙眉,本想来看过就走,这会却是不放心如蒲一个人了,索性留下陪他。 他这回来是给如蒲带了礼物的,便递给他一只精巧的木製机关鸟,一旋发条便会喀噠喀噠的走路,看得如蒲两眼都瞪圆了,爱不释手。 他见他这副惊奇模样,也咧嘴笑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