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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天命


骂咧咧赶出来了,老远还能听见陈水生气急败坏的骂声:“我家就剩我一口人,这不是在咒我死是什么!”

    挨骂归挨骂,饮花心情还不错,倒是寂行一言不发。

    “还在想那老人家的事?”

    没得到寂行的回答,饮花劝慰道:“若是心有不安,你我改日再来一趟将那法事做完,实在等不及今日晚些也成。”

    可寂行神情肃穆看着前头的路,权当身旁没这么个人似的。

    “要是怕他再赶我们,就让你其他师兄弟来,不必忧心。”

    寂行不说话。

    饮花开始在心里头数数。

    一、二、叁……

    这回寂行没让她等太久,刚数到七,他突然停下步子,转身看向她。

    饮花不知怎的,被他看得有些心虚:“怎么?”

    “又测天命了?”

    饮花愣住,干笑两声:“没有啊,随口一说,诓他的。”

    寂行像是要在她身上盯出个窟窿:“你何时拿生死诓过人?”

    饮花沉吟半晌,随口扯了个由头:“你怎知我没有,我们又不是时时刻刻待在一处。”

    空气一下很安静,寂行腕间那串佛珠穗子被风吹得偏到一边,饮花手痒,边欲伸手去抓边说道:“还是你想与我形影不离?”

    调戏一时爽,但人总要为自己的口不择言付出代价,饮花只抓到了穗子的尾巴,那人就毫不留情地转身朝前走了。

    然而饮花哪里是消停的,跟上去说:“你这叫恼羞成怒。”

    “不说话啊?理理我呗。”

    “想跟我待在一块儿的人多了,你何必这么不好意思。”

    “别人知道寂行师父这么小气吗?”

    “第一次被人扫地出门感觉如何?”

    ……

    饮花胡乱遭说了一通,口干舌燥了寂行也当没听见。

    直到她又要再说什么激他,却听他说:“别再轻易测天命了。”

    “……哦。”

    “非福泽深厚者,天命不可窥,你因缘尚浅……”

    “不可如是,”饮花接他的话,小声咕哝,“知道了,两年前就开始念叨,我都会背了。”

    “你又何曾听过。”

    风从指间穿过,饮花下意识握了握掌心。

    她抓不住寂行的佛珠穗,也抓不住这风。

    “我这样,不风光吗?”

    “你要的是这风光吗?”

    这回换作饮花不说话了。

    又走了一段,她忽然笑,说:“这不是去庙会的路。”

    “嗯,先去趟别的地方。”

    “给老和尚上香?”

    寂行侧头望过来,方才你来我往的争辩好似顷刻间烟消云散。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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