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志消沉的肩头颓丧地垂着。像罗啟仁这般社会阶层低下的粗人鲁夫,最看不顺眼的就是眼前这种白领阶级。干预他们的家务事就已经太超过,让他一家骨肉分离,如今还要来此嘲讽讥笑他吗? 「少在那里假好心,你以为我身上没钱吗?」罗啟仁猛然掏入后口,扬起手中零散的几张百元大钞。怒眼眈眈相向,空旷的肠胃一阵扭绞,过低的血糖让他手指也开始发颤。 「家人都没有了,就算还有钱有什么用。」中年男人摇摇头,深叹了一口气。 「你还敢在我面前讲!就是你这个王八蛋,都是你!」气愤之下,手里的钞票一挥差点儿撒了出去,想想不对,又愤然塞进后口袋。 男人无奈地嗤笑一声,忍不住责斥,「跟你说你没吃饱你是要怎么找我算帐,看看自己现在这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样子,连我都不相信这照片里的人是你!」说着,便从衬衫口袋拿出一张泛黄的旧照,「啪」地一声压在桌上。 罗啟仁微微挪动了脚步,移到麵摊前的桌旁,相片里的阳光笑容太过耀眼,燻红了他斜瞟的眼。 一家和乐地在溪边烤肉的相片中,几个孩子疯狂地爬上他的肩,盪着他的手臂,他身边的女子手里还抱着未满一岁的女儿。勾在他右手上的小女孩,有一双和她母亲最相似的深邃大眼,也是向来最善解人意、最懂事成熟的老二。 那照片曾经是那女孩珍藏很久的宝贝,在他的脸庞撕过一道毛燥燥的裂痕,看似意欲将整个头撕断,却又不知什么原因留下了。 愤恨的象徵?恨死了吗? 其实,罗啟仁也明白自己不应该再喝酒,一旦喝了酒就完全无法自控,但是每每酒精浓度过低的血液如同飢渴的猛兽在他体内窜流,他便像是躯壳里同时住着软弱的幽灵与残恶的魔鬼,全身上下溢满惴惴不安的焦躁的衝动,抗拒不了的矛盾吞噬了他的理智。 突然手机铃响,从中年男人的后裤袋里发出。男人拿起手机立即眉头紧扭:「岱娣……」 「我女儿怎么?」罗啟仁落魄的眼神抬起,一脸讶然。 「岱娣现在有危险,在她住的地方,她租的公寓。」查看了手机求救讯息所显示的地址,男人的声音有些急迫和深沉的担忧。 岱娣会有什么危险?那律师似乎知道些什么事。 他呆愣地看着男人数秒,呼吸逐渐加速。张嘴深喘的同时,冷风刮入乾涸的喉咙,只觉得灼热刺痒。 岱娣的租屋就在不远处,虽然知道她似乎这几天没在这里出入,但罗啟仁仍旧如幽魂一般,每天在附近游荡徘徊。如果他能够多保持一点清醒,或许她还愿意和他谈一谈,但或许她认为他已不可救药,再也无法原谅。 他突然拚了命直往前衝,拔腿狂奔的力气,是他仅剩的能量。弯过两条小巷,在那栋公寓门口,恰恰一个母亲带着孩子开了门。 他衝上去才刚喊声:「对不起!借过!」便依稀听见楼上似有女子的声音传来:「不要!走开!」 再也顾不得那母亲和孩子莫名其妙的眼睛乾瞪着,他直接拨开了两人往楼上蹬去,寻找到挣扎叫唤的门。 「岱娣!岱娣!」他用力地拉动门把,敲着门,但他的声音已被淹没在门里面的一波波高分贝惊吼。 不知哪来的力气油然而生,他抓狂似地使劲儿一个衝撞,「啊!」那老绣的旧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