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天大的事件,让他们杜家破败垂危,父亲差点儿入狱服刑。而现在生命如风中残烛,一个闪失就要熄灭,虽然不能直指和那事有关,却也是从彼时开始积劳成疾所致。向来低调的父亲,从来不觉得曾得罪过甚么人,而幕后黑手被隐藏了十多年,答案竟然要揭露于世,他能原谅、能饶得过那背里藏刀的阴险小人吗? 「你想知道吗?」朱习菈好整以暇收起方才脆弱无助的神情,直盯着他扭结的眉眼,不疾不徐地说:「这两天,另外再找个时间,私底下好好聊一聊,就我们两个人!」 他曾是她最信任的靠山,她的鑫评哥从来不会拒绝为她讨回她要的东西。 她不是捲着尾巴逃回来找避风港的小猫,这场战争可还没结束,她也绝对不会认输。那是关于一个女人的尊严,她只不过在一场战局里丢失了些许分数,她一定会把她该得的一切拿回来。 只是在隔着海洋的那一端,怔怔地放下手机的另一个女人,混乱的脑袋顿时变成一片空白。 相亲?结婚? 不是真的吧?这应该不是真的? 但是杜妈妈那冰冷的字句,让姚典娜不自觉又想起曾经那一双冻寒如霜的眼神,看着她说:「我并没有阻止你和鑫评交往,我只是想提醒你,你们的未来还很长,以后感情会怎样变化,谁也不知道。鑫评……同样也没有办法给你甚么样的承诺。」 她就是对这句话不服气,就是已经豁了出去的一睹。她知道杜鑫评是个孝顺的人,但是他真的就这样不顾他们十年来的感情了吗? 那天和他讲完电话,她躲在被子里哭了一整晚,隔天一早便后悔了。她急急地预订机票,电话一通接着一通,向所有预约的个案道歉,没日没夜地硬生生地把全部的收案和论文在短短几天内告一段落,推开所有下一步的工作流程,还向教授请假一个月,甚至差点儿做了最后最坏的打算,大不了……顶多就是申请休学。 姚典娜失魂地如同无头苍蝇一样胡乱开始打包行李,却在满心忐忑和期待拨下电话之后,得到一个晴天霹靂的答案。 「杜鑫评,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那天说的……只是气话,你怎么可以……」 「啊!」一把几近歇斯底里的衝动将手里的东西摔出去,但这次不在是那隻可怜的兔子,却是那支跟着她一起出国的老旧手机。 「匡噹」一声,落地窗强化玻璃的角落出现了些许裂痕,手机瞬间也蹦开了外壳。 不相信,除非他自己打电话来亲口告诉她,说他真的不等她,要自己结婚去,否则她说什么也不会相信! 他如果看到她来电过,应该会回电话给她吧?可是如果被杜妈妈删除了,那她又该怎么办?还是,晚一点再打看看,但是……会不会又被杜妈妈拦截…… 满脑子天人交战的想法,却慌了手脚,不知道自己还要不要再继续整理行李。 但至少,当他打电话来,她必须随时可以接得到是吧?意念一闪她赶紧连滚带爬,捡回跌在墙角的手机,可是手机萤幕居然呈现一片暗黑,任凭她按键如何按压,竟是仍然无动于衷。 手机,坏了吗?被她刚才突然失心疯般地一摔! 不!这个老旧到快绝版的手机,在这地方还找得到门市可以维修吗?室友已经好几天没回来了,她要上那儿去求救? 她的世界开始天旋地转,头痛起来,耳内也痛起来。这两天熬夜赶着报告,体力似是要透支,一早拖出大行李箱开始整理衣物的时候,就觉得身体好像有些不对劲。明明是国内的炙夏,澳洲的严冬,此刻身体却像团火球般烘烘然地烧灼。一阵乾咳,姚典娜便虚软地趴在单人床上。 会等吧?他应该会等她吧? 但如果他最终还是选择当一个听话的乖儿子,如果她就这样失去他,她那逝去的青春该怎么办?她的未来又该怎么办? 如果杜妈妈愿意成全他们,要求她怎样都可以。就休学不念了行不行?就回家相夫教子、照顾公婆行不行?就用尽一切办法给她生个金孙行不行? 可是,为什么……爱一个人非得要爱到……这样卑微…… 这不是她的个性……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