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威风,其实也是因为太过了解。 姚典娜与这长辈第一次单独面对面,虽然还很生疏,终归平时在医院里,陌生病患家属也接触得不少,流利地侃侃而谈绝不是问题,只是杜咏昌频频讚美,也让她越发害羞了起来。 「不会啊!他也很认真,而且又活泼风趣,病人和家属都很喜欢他呀!」 听到有人开门而入的声音,杜鑫评搂着母亲的肩谈笑而入。眼前的母子感情之亲暱,自然不言而喻。 杜咏昌兴致勃勃地替她介绍:「阿媚喔!这是鑫评的女朋友。」 杜妈妈一贯的微笑对她点了头:「我知道,是姚医师,那天毕业典礼我们就见过了,谢谢你还特地过来看我们。」 高雅温柔的杜妈妈说话总是轻声细语、婉转客气,只是姚典娜不知怎么地,总觉得有股距离感。 「不会,应该的。」望了杜鑫评一眼,站在这三人之间,小媳妇的隔阂竟油然而生。幸好从杜鑫评手里递过来一罐清凉的冰咖啡,稍稍缓解了一些躁闷的不安。 「是我不好意思啦,一个小病而已,让大家都为我操烦,真的是年纪大了就越来越来没有用了。还有,鑫评以后也不要帮我订单人房,让我住健保房就可以,不需要花那么多钱。」自责中带着小小的嘮叨,也是怕自己成为家人的负担。虽然退休后还有少许积蓄,可是遇到肝病就是得准备长期抗战,杜咏昌心知肚明。 「爸怎么这样说,肝硬化肝癌初期就要小心就处理,好好休息,你还要长命百岁。」杜鑫评笑着说。 当然,内科实习的印象歷歷如昨,看过太多末期肝病的患者,没有上坡只有持续下坠的这条路将会有多艰苦,治癒的可能性是何等微薄,他也不会不知道。他还是期待挚爱的家人,会出现难得的奇蹟。 「活那么久干甚么?你唸了七年还不知道甚么叫做生死有命吗?」杜咏昌不以为意地斥喝反驳:「我才不要长命百岁,我最大的心愿就是,只要让我活到看到你结婚,这样就满足了。」这是他习惯对儿子说话的口气,忍不住在旁人面前严厉的责贬,实际上内心是替他骄傲着。 老人家辛苦打拼半大辈子,希望寄託全部放在下一代。晚辈意气风发的模样,彷彿一面远镜,映透出自己年轻时的影子。 一名护理人员推着轮椅走进房,打断了他们的话题:「杜咏昌阿伯,现在要准备去做断层扫描喔!」 护理师动作流利地替杜咏昌接上透明澄清的注射点滴,便催促老人家坐上轮椅。 过去在医院里身为忙进忙出的工作人员,这次角色转变成了病人,杜咏昌只是一脸愉悦地笑着,乖巧地坐上轮椅:「嗯嗯!好!」 杜鑫评仔细地替父亲盖上外套,回头对着两个女人说:「我陪我爸去检查就可以,娜娜你就先回去念书,妈也坐着休息一下。」 随着轮椅被推出病房,老人家还满心欢喜地拉高声音回头叨絮:「我去做断层扫描应该很快就回来,做完检查就没事了,晚上可以请个假出去,一起吃饭喔。」 「嗯,好!」都说生病的老人家就像个孩子一样,姚典娜终于明白杜鑫评身上那精明灵巧,却又孩子气的个性是从哪里而来,不禁也笑了出声。 就在她正要向杜妈妈打声招呼,准备离开病房时,杜妈妈却先开了口:「姚医师……」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