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知道要回家啊?」陈烽烈质问。 「你知道我没回家?」 陈烽烈提高声量,「我当然知道!你说!这么多天都去那里鬼混了?」 「我去哪理你在乎吗?你自己到处鬼混,我就不能吗?」 已经分不清楚陈烽烈到底是发酒疯还是真的生气,「混帐!我真是他妈的白养你了,把你养这么大,你是怎么跟父亲说话的啊?」陈烽烈咆哮。 「你养我很了不起吗?给我这样的家庭和生活环境,你很伟大吗?你有做到一个父亲该做的事吗?」陈平和反击。 陈烽烈哑口无言,酒精夺走了他的思考能力。 找不到任何词汇,陈烽烈只能乱骂脏话,并把手中的酒瓶摔破在地。 恼怒的陈平和紧握双拳,他知道自己的忍耐快到了极限。 「我怎么会有你这种父亲?我的人生里不需要你!」 陈平和将奖牌、奖状都丢在地上,随后夺门而出。 眼神呆滞的陈烽烈不发一语,直到听见陈平和推开一楼铁门的声响才回神。 陈烽烈起身跑到窗边,看着陈平和跑入雨中,想开口叫住儿子,话却没能出口。 悲愤涌上心头,陈烽烈虽气儿子的态度,却更是气自己。 看见陈平和发脾气的样子,简直重现了陈烽烈年少气盛的模样。 他回想方才从儿子口中说出的话,虽很伤人,陈烽烈却不得不认同。 回顾这一生,他知道自己很失败、不是一位称职的父亲。 陈烽烈热泪盈眶,他缓缓地走回沙发,即便踩到碎玻璃也面不改色。 「儿子...对不起...」 陈烽烈发觉自己真的很过分,完全忽视了儿子,没有陪伴陈平和, 也没给孩子关怀、鼓励,甚至连说上一句话的基本互动都屈指可数。 陈平和上了国中后,父子俩确实是各过各的。 最初陈烽烈会发觉陈平和不在家,只是因为家里太乱了,没人整理, 这时陈烽烈才开始找人,而不是出于对儿子的关心或留意。 酒水蔓延开来,沾湿了被陈平和丢在地上的奖状。 陈烽烈赶紧将奖状拾起,试图用衣袖吸乾被沾湿的部分。 仔细阅读了奖状上的贺词,泪水终于从陈烽烈眼眶落下。 离家出走的陈平和很自然地来到孟翔家门口,但他却没勇气去敲门, 或许是不想让孟家人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不愿让他们担心。 在雨中望着孟家,心里五味杂陈, 对陈平和来说孟家是一切的寄託,此刻却又觉得他们好遥远。 当人沮丧、难过时,总习惯推开身边的人, 将自己关在孤独里,独自舔拭伤口。 虽然心底期盼有人能闯进这幽暗的心灵世界、伸出关怀的手, 但这份悲伤就如同无形的枷锁,剥夺求救的本能、吞噬心中残馀的希望。 看着孟翔亮着灯的房间,让陈平和感受到世间一丝温情, 他多想躲进孟翔怀里,忘却这所有的悲痛与烦恼。 然而陈平和不愿孟翔看到自己现在狼狈的模样, 他自觉一无所有,凭什么去搅和孟翔的人生呢? 孟翔拥有一切陈平和所梦寐以求的,想到这里, 陈平和把自己定义成多馀的存在,他祈愿自己从未出生。 被黑暗蒙蔽双眼,陈平和像是游走在悬崖边,随时可能坠落深渊幽谷中。 大雨浸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