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嗣目光犀利看着他:「不怕我?」虽然他也希望段豫奇不要变得怕他,他生来无情,但也生而为人,是这个人挑动、牵着他的情绪,勾出了一丝丝的寂寞。 段豫奇偏头想了下,这才意识到李嗣一直握着他的手,他觉得浑身都热了,别开脸试图冷静,思考道:「之前就算知道你是开玩笑说要吃我,也是会怕。现在就算你认真的说要吃,我也不怕。我欠你的。而且没有你,我也不可能在这里。听到孙叔那些话以前,我以为是遇到你自己才开始遇上这些奇怪的事,还差点出事死掉,不过现在看来是我本来就该死,没有你的话我搞不好死一百遍了。其实我还是想过普通人的日子,但我不想让任何人替我承担,而且我也……该怎么讲才好,我知道这么讲也是一种自以为是,但我希望你也跟我一起过平凡人的日子,不要跟那种玄之又玄的事扯上关係了。如果你自认不是人,也是你的自由,可是在我看来你就是个人,不管你是什么,李嗣都是李嗣。」他深吸一口气,胸口酸软涨疼,无可救药的心疼着李嗣,他涩声低语:「我不想看到你不幸。」 「呵。」李嗣竟是笑了。 段豫奇错愕望着他,不懂他笑什么。 「你真是傻。不像什么灵物转生,可能当初我送你投胎的时候,把你脑子打坏了吧。」李嗣仍是面无表情,但眼神似乎有几分柔和。他把人扳过身面向自己,两手握着段豫奇的肩膀说:「我根本不在意什么幸或不幸。任何事情,只有我想与不想。你不用顾虑那么多。如果你因此疏远孙叔或是谁,那也是你的事,我管不着。」 段豫奇还消化不了那番话,究竟是不希望自己愧疚难受,还是单纯不想让他搅和、觉得麻烦?是不想让他感到压力和负担,还是想撇清关係?同吃同住同睡,可是要撇个乾净? 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是不是自己另外找个地方落脚会更好,但他并不想离开李嗣。他拉下李嗣的手,挪开一点距离疲惫浅笑:「我是有点自以为,不过,我觉得你是有点在意我的,不然也不会跟我搅和这么久。我每次跟人谈感情都不太平顺,更常无疾而终,可能也不差这回吧。你一点都不知道我喜欢你吗?」 「我是男的。」 「废话,我不瞎也不傻好吗?」他已经做好去外面客厅睡一晚的准备。 李嗣问:「你想跟我在一起?」 段豫奇已经抱着凉被准备滚了,听李嗣这么问还是不顾羞耻的猛点头,却不敢抬眼看人。 「那就在一起。」 「噫?」 「事情大概都解决了。先睡吧,明天不是休假日。」李嗣关了大灯,逕自躺下就寝,留下状况外的青年男子在幽暗中诧异瞪大眼。 「李嗣!」段豫奇激动得扑过去,两手撑在李嗣脑袋两侧,双眼闪烁着水光:「你说的在一起是我想的那样?」 李嗣睁开眼对上这人明亮的眼眸,不笑时这人看起来还挺精明狡黠,此刻却笑得很傻,让他胸口淡淡的情绪变得柔暖、浮动,他昂首,唇在段豫奇的下巴轻印,浅淡应了声。段豫奇顾不得一个晚上大悲大喜,像隻大犬似拼命舔李嗣的脸,李嗣被扰得不轻,倏地翻身把人压回床上沉着脸命令:「乖乖睡觉。」 段豫奇心脏狠狠跳动,在李嗣强大气势下乖顺点头应是。李嗣瞇眼,大概很满意他的反应,俯首在他额头印下轻吻。这一夜段豫奇严重失眠,又不敢乱翻身,闭着眼兴奋到快天亮才睡着。 翌朝,张姍见了段豫奇就发出疑问:「奇怪,你的黑眼圈好重,怎么没睡好吗?」她纳闷,碰上无家可归的事,她才该是不好睡的那个人,但昨晚她睡得出奇的好。 王侑邦一早来「旭」看到张姍坐在店里吃早餐,同样意外:「你怎么这么早来吃早餐?」他知道张姍没轮班的时候,通常会睡到下午的。 李嗣交代店员看店,上午送段豫奇去上班之后自己也出门,约他的人是孙晟。 而这天段豫奇被邀去某个节目上通告,聊的内容是生活美学及一些展览的介绍,却碰上隔壁棚发生意外,整栋大楼停电,不仅无法录影,电梯、自动门也无法正常使用,原以为能从逃生口疏散,可是没有人离开该大楼。事发一个小时后,该大楼的人只能进不得出。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