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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矇矓、贰 劫数难逃


却睁大眼揪紧段太太的外套袖子低声喊她:「阿姨,快逃。快逃。」

    段太太不知李嗣究竟看见什么,只是凭直觉对这两人警戒,她觉得他们很危险,一手下意识把李嗣往身后护着,慢慢向后退。她看那女人展开两手在吓某种东西,好像玩老鹰捉小鸡一样,而青年则是用那张约一呎见方的旧图纸在挥舞,也像在赶东西。片刻后,两人明显不耐烦了,青年停下动作说:「不行,这里有东西在挡。」

    女的撇嘴附和:「一开始我就说要先处理这块地的灵物啊。反正也可以揪出来实验看看。」她说话间拿出一根细长深黑的针,倏地疾走向段太太往她肚里猛刺,段太太崩溃尖叫,李嗣被他们的身影笼罩在玄关走廊间,错愕而不敢妄动。段太太腿软瘫坐在地上,诡异的是针被抽出来时,段太太的肚子毫发无伤,室内的亮光一瞬间都被吸走似的黯淡,寂静了半秒,屋里迸发如阳光般炽亮的光芒。

    李嗣听见那两人惊疑低呼,那光亮虽然耀眼,但并不刺目,他睁眼看到一团淡金色的光晕浮在客厅半空。白光褪去,剩室里原就开着的灯光,那团光晕像隻小猫或大鼠般大小,并未消失。白发青年头一个反应过来,他脱下夹克,夹克内里居然全是某种经文刺绣,他一脚踩上桌面跃起来要抓光晕,光晕迅速移开,接着与他同行的女人也拿出更多支针往沙发、门窗木框、地板四处扎,好像在做结界一样。

    李嗣推了推段太太,她已经吓晕了,不醒人事,他皱眉正不知该怎么办,就听女子喘着气说:「如果抓这隻灵物,容器装不了小鬼。」

    白发男道:「那就灭光小鬼。反正再抓就有。」

    「好吧。」

    他们一点都不将玄关走廊上的男童视作威胁,男的拿那张写满经咒的图纸追着小鬼们跑,把祂们当蚊子般拍死,女的则试图封住那团光晕的去路,缩减它移动的范围。男童淡漠盯着他们行动,那些被称作小鬼的能量体被男人手里的图纸打散,而女人则将光晕困住不动,好像暂时被她的针钉住。

    女人拍了拍手,冷笑一声唤青年说:「白毫,接下来呢?」

    青年跟她一同往看向男童,两人都是一愣,那男童双眼呈深黑,应是瞳仁的部分仅存一点银芒,好像嵌了鑽石,但那模样诡异得很。女人讶问:「这孩子什么来歷?」

    「不知道。杀了他。」

    男人走上前,作势要一拳击毙这孩子,同时女人拿出针跟一个普通玻璃瓶来,准备取魂,两人出手的当下男童张口像在吼叫,他们两人往前伸出的手竟然產生剧痛,女人的毛衣长袖渗血,男人的手也皮开肉绽,而且绽裂的皮肉迅速发黑萎缩。他们惊恐尖叫,这时候厨房传来怪响,有人从防火巷闯进屋里,那人奔出客厅就拿一张正燃烧的符纸塞进男童嘴里,另一手拿出春联般大的黄布条把男童的嘴封住,然后摑了一巴掌斥了句不像任何国家语言的句子。

    李嗣的眼睛慢慢恢復原来的样子,突然现身的男人才把他嘴上的封条取下。李嗣定睛看了眼,喊眼前这个穿灰西装的人一声「孙伯伯」,正是季先生的师兄。孙先生叹道:「我来晚了。」

    孙先生回头,屋里的一男一女已经不知逃去何处,此时段太太醒过来摸着肚子呻吟:「痛、我,孩子……」

    孙先生皱眉:「这胎儿没有魂魄。」

    「救救我孩子。」段太太开始盗汗,瘫坐在地上抱住孙先生的腿求助:「拜託你。」

    孙先生叹气:「这屋里的小鬼被灭得一个不剩,这灵地又不会有普通的灵体在附近游走。一时要去哪里找、你怎么了?」他留意到李嗣样子古怪,这孩子在盯着他身后,顺其视线追去发现那两个人没把光晕取走,那团光晕正是生成灵地的原因。

    孙先生自言自语:「没想到城隍庙附近藏着一隻乘黄。」他其实是想说双关笑话,可是没有人笑。

    李嗣跑了起来,两隻小手想去抓那团光晕,双眼又逐渐染上黑暗,在他看来这团光晕是他见过最可口的东西,本能就想将它往嘴里塞。其实他住这里时,偶尔觉得屋里有东西,近乎错觉,那东西不像躲在暗处伺机吓人再窃取精气的妖鬼,而是一股舒服的能M.WeDaLi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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