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峥将自己的大氅解下,铺在座椅上,这才小心翼翼地将季矜言放下。 积雪路滑,马车行得慢,她睡得香甜,一动也不动,安静又乖巧地伏在柔软的氅衣上,不知正做什么美梦。 离开了皇宫许久,季行简才开口:“今日,圣上召我御书房议事,是有关石海旧部的。” “宴席上我已请命,元日朝会之后,即刻出发捉拿……” 然而还不等齐峥说完,季行简伸手示意他稍安勿躁:“已经捉住了两个,似乎身份不简单。” 齐峥了然:“宣国公可是想,借着这两人,找到石海藏身之处,再将剩余的逆贼一网打尽?” “不错!老夫正有此意!”季行简捋捋胡须,面色凝重,“但这两人自称,当年就是他们杀害了公主与斯年。” 话说到了这里,齐峥便明白了宣国公方才为何制止他继续说下去,低声询问:“可是大哥的缘故?” 比起晋王、燕王这两个开国后出生的皇子,太子与临安公主同甘共苦的情分更深厚些,圣上与先皇后从前奔波,忙着与前朝军,与石海交战,大部分时候是两个孩子相依相伴。 因此,临安公主的死讯传去东宫时,太子难以接受,当场咳出了血,等到公主下葬之时,更是数次心绞痛到昏厥。 太医说,伤了心脉,唯有静养,只是这一养,三年也不见全好,天一冷就开始咳嗽。 这才使得从前文武双全的太子如今病怏怏的。 就是因为这样深厚的情分在,捉拿到了凶手,太子坚持以报仇为先,绝不可冒险放虎归山。 季行简又看了看熟睡中的季矜言:“是也不是。” 他说出自己的担忧:“唯有矜矜见过凶手,太子想让她指认也是正常,只是我怕又像三年前那样,刺激了这孩子。” 原本想说些什么的齐峥,也黯然。 听母亲说过,当年石海与他的父亲齐勋共同打击了前朝军,却在大获全胜之后反目为仇,所有人拥戴齐勋称帝,石海不服,割据湖广等地,自立为王。 可惜,最后还是不敌齐勋,水战大败后,带着一小队亲兵落荒而逃。 离开后,石海也没停止寻衅。 那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报复,受害者是从小疼爱他的姐姐,他们在回临洮探亲的路上遇上埋伏,原本幸福的一家三口,只剩一个捡回半条命的外甥女。 “及笄后就是大人了,她必须得面对。”齐峥沉默良久,到底还是开口,“那两人是凶手,但并非始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