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能不甚完善的小破屋、婚后将住进铺设奢华又有温暖壁炉的精美大宅中,坏处是不知道能活着住多久。 前十几天中的某日,凯拉有幸秘密见证前王焚烧归土的场面,大概真是心理作用作祟,虽然仍还畏冷,也回归属于面对寒风刺骨的正常反应。正式进入冬季时节,天气越来越冷,尚未下雪但已能呼出阵阵白雾。 那就能过一天是一天。 一脸无所谓的凯拉心想。 新人像展示待宰的畜牲一样被推拥着散步绕场,任凭四周意兴阑珊的宾客们指指点点,又完全不似一般含羞待怯、笑容满面的幸福小夫妻,尚未结束游行回到前台开宰,远处闭闔挡风的大门又被人由外推开,惊得原本以为能稍微歇喘一口的克莱尔两家再次心头一沉。 不知所以的宾客们还以为贵客总算驾到,心态轻松自是不可能为倒楣的两家新人多加设想,只要没白跑一趟就算值回票价。 结果还真是没白跑,鱼贯而入又排开通道的并非帝王特属的亲卫队,大步走入净空走道的来者十分陌生,不过在场大多数的客人们眼睛尖、立刻就认出其胸前宫廷刑部分队的徽章。 看来来者不善啊。 「吾等奉国主炎帝亲自发令,捉拿罪臣弥雅.望而来,望在场各位大人们多加体谅,若有得罪勿要见怪。」那人稍有年纪,锐利的一双眼直直射向茫然佇于原地的两位新人,锁定其中的黑发男人时,对于他双眸半敛彷彿心虚的模样,又不禁勾唇冷笑。 望氏一族已经彻底呆滞,罪臣的字眼简直就像头顶压下来的巨石,当场把人都压成烂泥;与之相反克莱尔一家则是反应更加灵敏,微微对望一眼后,娇弱的女儿立刻给人拉离牵连的范围。 显然要指望他们出头维护是不可能的。 那支刑队动作迅速,两位队员越过长官就直奔凶嫌而去,等到将人两边手臂紧紧挟制也未见松懈,很快就要将人拖拉下去。 「……至少也该给项罪名,望氏……望氏不甘蒙受不白之冤!」望氏家主一张脸铁青掺黑,即使大势已去也还想做点挣扎。 自己这名次子也不知哪来的本事,居然能冒犯帝王还使之震怒亲自下令捕抓,如今这一举动就算是欲加之罪日后误会解开也都百口莫辩,望父对自己儿子的能力不敢高估,大约只当帝王对没落的望氏妄图藉着克莱尔的地位爬升感到不悦。 但是如此一来,弥雅.望对于其家族的利用价值等同归零,从此之后哪家名门会看得上他?鲁卡的名头再好用,被帝国的主人盯上看作代罪羔羊,自不会有人乐意招惹麻烦缠身。 如果是女子还能当作情妇送予他人,偏偏这瘦弱身板的儿子也无半点让人心喜的姿色,情夫孌宠一流更加妄想。 「是吾等疏忽,本该先行宣罪才能出手逮捕。」身为这支队长显然见过不少大场面,被权贵们围绕压迫也未见半点怯态,眼中又有些不怀好意,彷彿好心给人台阶下,结果看来对方并不领情呢。 「罪臣弥雅.望疑因触犯奸污之罪,染指宫廷无辜,受害者不甘受辱往上直接向国主指控,经过指认尚需拘提讯问。」那阵沉痛指责中隐约透露兴灾乐祸的意味,贵族们总是官官相护不愿担任坏人一角,故此刑部成员大多都是外部平民,平时被无视还踩在脚底辗压,对这些傲慢贵族早就积怨已久。 凯拉听及时隐隐挑眉,稍微思索一下,简直要对本末倒置的罪名感到生趣。 做贼喊捉贼啊。 可惜外界谁也不会相信他,帝王的名号都给抬了出来,一时间上千人的场地里一片鸦雀无声,人人都想瞧瞧究竟是哪个糊涂鬼竟敢对宫廷仕女出手。 再等看清被夹在两位大汉中间、衬显身板更加薄瘦的黑发男人,渐长的捲长刘海盖住额际眼睛,垂着头平乏的五官面无表情,模样姿态的确看来有几分阴沉怪异。 ──凯拉开始磨牙。 由于明确的罪名强硬施加,亲家克莱尔那头彻头彻尾地装起哑巴,望氏简直比吞了屎还要难受,只得眼睁睁看着自己将要大婚的家族成员给人拖了出去。 少了一边的新人婚礼自得暂停,至于之后被放出来还能不能继续进行下去…… 克莱尔家主表示,呵呵,你说呢?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