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一队士卒,分扑两方,排成队列,就要举枪瞄准。 主将进门遇险,底下的统带还茫然不知,那就是失职。 为首游击将军,想也不想,就带着打头的一队新军,冲了进来,个个如狼似虎。 突然,大厅之内,就响起一个声嘶裂肺的叫喊:“不要开枪,不要瞄准,不要拿枪指着他,万万不能,你会害死大家的。” 墙角一人站起,面容惊恐而惨厉,全身剧烈颤抖着。 似乎又想起了先前自己等人举枪瞄准的情形。 这条命是怎么留下来的呢? 倒不是因为本事强,反而是因为步兵操典练得不太到家,举枪瞄准,连续射击的基本功没到家。 枪还没举到一半,也没有横端稳定,前排弟兄就死了一地。 他们哪里还敢接着动手。 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人乎? 因此,就算是看到袁双城带兵过来了,这些士兵也没有多少反抗的斗志。 他们知道,这点实力,远远不够。 偏偏自家主将,还离得那么近,架子摆得那么高,这不是把脑袋伸出来,任人宰割吗? 袁双城看着那嘶声喊着,涕泪横流的手下士卒,登时沉默了。 他挥了挥手,身后一队士卒又悄悄的退了出去。 这支军队,他花了无数心血,练纪律,练体魄,练军事技术。 不但个个能打,敢冒死冲锋,最大的成果,还是他们的意志被练得很是坚韧,不到最绝望的时刻,肯定不会投降。 但正是这种从军纪到战力,全都可圈可点的精锐士卒,此时却乖得像群绵羊,被人安排在墙角蹲着。 直至如今,也没有几个敢站起来。 他们到底见着了何等恐怖的事情? 正当气氛僵冷得无法言表的时候,一个身着青袍,满面坚毅冷硬的三十来岁书生跨前两步,捡起那张报纸。 这人满脸英气,更是颇有一种漫不在乎的气度。 就算是眼前这种剑拔弩张的情景,他也恍如没看到。 张坤隐隐猜到他的身份了。 注意到张坤的目光,书生拱了拱手,“张师傅,谭某不知可否细细观瞧一下报纸内容?” 果然是谭维新。 张坤笑着伸手:“请。” 谭维新把报纸拿在手里先是掂了掂,似乎很是好奇,这纸张到底是怎么割断手掌,又斩断宝剑的。神情若有所思的看了张坤一眼之后,又把目光投注到报纸内容上面。 只是匆匆扫过,看了七八个呼吸时间,文字内容,已然映入眼底,映入心里…… 青袍书生面上就有了怒意:“这是谁写的文章,谁审核通过的?竟然如此抹黑张师傅,吹捧吉利武士。此事若非我在一旁看着,非得被蒙骗过去不可。” 报馆众人个个低头,一个中年人吱吱唔唔指了指门口,“是何方圆执笔,唐文远定稿,并且润色。印足三千份,发行四方,不过……” 中年人说着说着,就哽咽难言,说不下去了。 很明显。 那两个无头尸体就是唐文远和何方圆两人。 谭维新尴尬的摸了摸下巴,转身就向那位一直沉着脸,一言不发的蓄须中年说道:“老师,此事可能是一场误会,文远师兄他们妄自编纂事实,通稿尽是污蔑张坤之言,对其名声大大不利。导致如此结果,实在是所料不及。” 他拱了拱手,小声道:“大家都是自己人,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此揭过如何?” “至于袁将军,事情已经发生,如今死者往矣,救不回来……依在下看来,大家不如一笑化干戈,免得伤了和气。” 这话明着是帮张坤说情。 实际上却是奉劝康北海和袁双城……你们别杠着了,再不好好下台,等会打起来,到底是什么后果,就不太好说。 你再看,那位似乎也不像是会让步的样子。 不如,你们先退一步。 听到谭维新如此说话,袁双城脸色阵青阵白,胸膛肉眼可见的几次起伏,显然是鼓起勇气,又消了勇气,心念百转千回。 “走……”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