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提醒着:“娘娘,陛下在宫内行走,从来都不需要通传的。” 苏皎皎这才一怔,意识到皇帝在自己面前竟做到了这样的地步。 这些日子他来瑶仙殿,从来都不敢长驱直入,更不敢未经她同意便进来。 一向都是在关雎宫门口候着,得到了她的允许才能进内殿,要么就是在院中等着她的意思,非她点头不得擅入。 这么晚的天儿了,初春夜晚,外头也是刺骨的冷,他知道殿内有人,竟也不说什么,甘愿去偏殿等着。 堂堂天子,如今为她做到这地步,苏皎皎心中也难以平静。 可到底是有些迟了。 他若是从前如此,恐怕苏皎皎说什么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可经历了这些高高低低生离死别的事,他再做到这般她从前想都不敢想的地步,心中除了淡淡的惆怅和哀凉,却再也没有心动了。 苏皎皎将身上的薄毯往上提了提,重新盖好,淡声说着:“请陛下进来吧。” 暮夜薄灯,她的容貌在朦胧的烛光下更添了几分柔和,周身似镀了一层光晕,五官越发显得完美无瑕。 她周身都被薄毯盖着,只露出修长好看的脖颈,白皙如玉的肌肤泛着莹润的光泽。 沈淮从外头走进来,正看到苏皎皎靠在软塌上,神色懒倦,美得惊人。 殿内温暖如春,悄无声息化了他满身的春寒。 “皎皎。” 苏皎皎掀眸看向他。 分明下午才度过许久的春宵,可再看他时,苏皎皎眼底仍然没有半分情谊,她泠泠开口,问着:“从皇后那来的?” 沈淮一怔,下意识解释着:“不是。” “从太极殿批完奏折便来了,没拐弯。” 看着苏皎皎的神色不好,像是有些不高兴一般,沈淮一身的疲乏仿佛都被压下了,眼里只剩下冷淡的她。 他刚想去抱一抱她,跟她说,他想她。 可一想起他们俩也只是今天才有了些好转,她如今脸色又不好,便生生将这念头压了下去,只坐在了软塌的另一侧。 “皎皎,怎么了?” 皇后如今有孕,身子又弱,皇帝多去看看她本就是情理之中的事。 就算来之前真的去过凤仪宫,其实苏皎皎也不觉得他看了皇后会怎么样。 只是她下午才和他提起过皇后,总要给他些压力,才随口这么一问罢了。 不成想,他知道皇后和她不对付,竟也会手足无措起来。 苏皎皎淡淡看他一眼,将桌上的茶推过去一寸,温声说:“陛下就算去看了皇后也是应该的,我怎么会生气?皇后腹中怀的是嫡子,是黎民百姓、文武百官最报以希望的一胎,我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妃嫔,怎么会和皇后争宠。” “若是传出去陛下如此待我,甚至将皇后置之不理,恐怕反而要弹劾我是祸国妖妃,威胁中宫了。” 她最终落下一句:“如此罪名,我可担待不起。” 沈淮眼底有些晦暗,哑声说着:“皎皎,别叫我陛下。” “我早说过了,你我之间不必如此,你只管拿我当寻常夫君……” 苏皎皎反问:“夫君?” 她笑吟吟的,眼底却冰凉一片:“如今怕是不行呢。” “陛下一直想削弱世家,苏大人也一直为陛下奔走,若是这时候传出来苏大人的女儿是迷惑圣心的妖妃,恐怕苏大人说什么警世箴言也不会有人信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