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搴和尤金火速离开长岛,返回纽约市,越过布鲁克林大桥(brooklynbridge)直奔曼哈坦下城的纽约大学附设医院。 张搴方一踏进病房,头一个划过心头的念头便是不是走错了房间?病榻上那位两眼无神,神情憔悴,满头乱糟头发和杂乱鬍鬚,口中不停胡言乱语的病人,一点看不出是那位张搴所熟悉充满教养,温文儒雅的绅士。理察两眼痴呆无神地望着方进来的张搴,完全像是见了个陌生人一样,一点反应也没。这情形叫张搴着实震惊。 坐在病床旁理察的夫人珍妮(jenny)情况也没有比她心爱的夫婿好到那里。个头娇小金发璧眼皮肤白晰向来端装典雅的她,而今是满脸的疲态和愁容,一点不像是原先那位新英格兰出身的贵妇;反倒像极在工厂或餐馆里打了一整天辛苦杂工的中年平民妇人。她原本如绿宝石般明亮的眼珠子,染着不少血丝,现在像是个过期的蛋黄,全身上下发散着不安外加无助。而那张原来如苹果般丰腴的脸颊,如今憔悴削瘦地像是颗过时快枯萎的桃子。眼前景象叫张搴是既吃惊又不捨。 「理察,你还好吧!?」张搴慢慢靠近床边,轻声唤着理察的名字。 只见理察嘴中像是含了个李子,含混不断地重覆着相同的低频音调,完全无法辨识他所言为何。 「他听不见的。」一旁的珍妮夹杂着鼻音哽咽开口。 「倒底发生了什么事?珍妮。」 「我也不知道!那个晚上,他在收藏室里昏倒。醒来以后就成了这个样子,整个人像是给魂魄出了窍,完全没法子和他说话!医生说他可能受到了极度的惊吓和刺激,脑子暂时自我封闭。」 说着说着珍妮便啜泣起来,不断地拿着手帕拭泪。 「惊吓,刺激!」张搴闻言心头又一惊。 再度想起了前几天那个几乎叫他吓破胆,差点要他魂飞魄散的夜晚。莫非理察真碰上和他一样的事情。紧接着追问… 「珍妮,是哪个晚上?」 「几天前的晚上。」 「是不是星期四晚上?」张搴脱口而出。 张搴的问题叫珍妮大吃一惊。但更叫她吃惊的是,张搴的问题明显隐藏着什么祕密。珍妮张大着她那火红又疲惫的眼珠,不解又渴望地注视着张搴。眼神中满是期待,但更像是祈求,祈求着张搴可以帮她唤回她心爱夫婿。 「是。是。你怎么知道?」 「这个…我待会再告诉你。珍妮,你清楚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吗?」 珍妮摇了摇头,但眼神没有半刻离开张搴。 「我不太清楚。他常常一个人独自待在收藏室里头就是半天…」 听了珍妮的陈述,张搴想起了理察曾经这样告诉他:「青花瓷上青白相间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