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优秀的、冷酷的杀手,组织的未来之星,琴酒的继承人。 而这个杀手正年轻,还在他手上。 波本抓住爱子握枪的手,指点她的动作。 他看着她,她看着枪。 他的手很大,皮肤颜色很深,手指很修长,手按着她的手。 他从背后环着她,让她的肩膀放松,斜方肌不要僵硬,手臂和靶保持一个水平线。 “头抬起来。”他说,“下巴再高一点。” 她按动扳机,正中靶心,十环。 波本的呼吸都轻了。 他看向她,她也看向他,黑色的眼睛里闪烁着骄傲得意的神采,就像一条小狗一样,摇着尾巴,求着主人的表扬。 但他怎么可能表扬她呢? 波本松开了手,站得离她远了点,不再从背后环着她:“继续。” 她的表情一下失落了,长长的眼睫毛垂了下来,如蝴蝶的翅膀般抖动了几下。 接下来的几枪,再也没有十环。 波本心思沉沉地带着爱子回家,她坐在副驾驶上,很安静,但掩藏不住兴奋和雀跃,连脸色都红润了不少,酒窝飞起两朵玫瑰色的红云。 而波本想,如果他“失手”让她被警察逮住,琴酒一定会找他麻烦的。 琴酒很看好她,当然,如果他是琴酒,他也会看好她。 所以,她被送进监狱,或者出任务失败死了,就是他没保护好她。要不是他能力不够,要不是他有异心,之后的日子,一定会被琴酒紧紧盯着。 波本一脚踩下油门,马自达冲了出去。 策反她?他感觉不太可能。而且如果策反失败,他只能把她移交公安。 那就只能暂时按兵不动,或者快点把自己等级升一升,再对她出手,就不用担很大责任。 他想到正在调查的赤井之死,手握紧方向盘。 是的,如果赤井还活着,就把赤井献祭了,爬上去,正好把她解决掉。 他努力咽下喉咙升起的血腥味,让自己忽略各种不舒服的情绪,专注于打击组织这个最终最大的目标。 反正,赤井是FBI,是美国人,是死是活,不关他事。做卧底,就要承担暴露被组织追杀的风险,明明都逃回美国了,还回日本,是他自己不要命。 反正,她是少年犯,被送监狱,也是她咎由自取。让法律来审判她吧,说不定家庭裁判所考虑她生长在组织,会把她送到少年院,或在社会中进行保护观察。 爱子察觉到波本对她的态度更冷淡了。 这是当然的,现在对她态度好,等撕破脸皮的那一刻,不是更痛苦吗? 但她不知道原因,还以为是自己没有表现好,只打中了一次十环。 她对波本说:“我下次一定能打中十环。” 波本更冷淡了。 百思不得其解。 爱子在街上逛着,突然透过咖啡厅的橱窗,看到了波本的身影。 啊。 她惊讶地站在那里,看着波本穿着围裙,一脸笑容地对着几个穿着高中制服的女生说话。 他笑得那么阳光、那么灿烂、那么温柔。 她揉了揉眼睛,确定是波本无疑。 他从来没有对她笑过,更没有对她这么笑过。 就像是一只大手捏住了心脏,就像是在温泉里泡得太久,变得发皱发胀,她突然感觉很难过。 她站在那里太久了,久到波本发现了她。 他脸色变了。 他不想把她扯入“安室透”的生活,而且是调查赤井之死已有突破的节骨眼。 爱子隔着玻璃窗,和波本的眼睛对上。 她走进了波洛咖啡厅。 “你在这里做什么?”她一张口,对着波本,质问的话语就滚了出来,语气非常冲,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戴眼镜的黑发男孩抬起头,镜片上闪过一道光:“是安室哥哥的熟人吗?” 安室。 爱子咀嚼着这个名字。 是他的真名吗? 安室透走到她身边,手按在她的肩膀上。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的吧?”他背对着那个黑发男孩,压低声音,“你怎么跑这么远?” 他的手牢牢压在她肩膀上,让她动弹不得。 他的表情又冷淡下来了,但他的语气,他的声音,既不冷淡又不疏离,是一种清亮的声线,听上去干净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