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闭室没有窗,没有灯,只有一张床,和一个马桶,门的下方安了一个可以左右移动的长方形隔板,用来送食物,但只能从外面拉开。 这是蹲监狱吧?监狱都比这条件好! 爱子躺到床上,把薄薄的被子裹得紧紧的,假装和明美睡在一起,被明美搂在怀里。 第二天,爱子是被隔板拉开的声音吵醒的,光线照了进来,送进来一杯水,上面放了一块面包。 没等她反应过来,隔板重新拉上,唯一的光就消失了。 爱子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才慢吞吞爬起来,走到门前,先吃面包,再喝水。 然后就无事可做了。 黑暗,纯粹的黑暗,字面意义上的黑暗,没有一丝光线。 寂静,只有她的房间,没有其他人,没有其他声音,仿佛天地间只剩她一个人。 爱子试图睡觉,睡了一会儿,醒过来后,就睡不着了。她盯着漆黑的天花板,感觉自己要发疯了。 要发疯了、要发疯了。她在房间里焦躁地走来走去、走来走去,用脚丈量着房间的角角落落,房间不大,很小,真的很小,她开始捶墙,用拳头去砸。 “有人吗?有人吗?” 没有人回答她。 时间失去了意义,爱子咬着指甲,躺在地上、坐在床上,等着送食物的人再次出现。 但她等啊等啊,就是等不到。 她开始玩杯子,是塑胶做的杯子,摔不碎、捏不动。 她躺在地上,让杯子倒立在额头上。她站在房间中央,用脑袋顶着杯子。她开始走路,试图保持平衡,不让杯子掉下来。 她把杯子扔在地上。 “我要出去!”她又开始拍门了,“放我出去啊!” 好饿啊,好渴啊。 爱子躺在床上,滚来滚去,滚来滚去。 睡觉睡觉睡觉。 隔板被拉开,爱子扑到地上,死死扒着隔板。 “什么时候放我出去?我要待多久?” 光照了进来,她如饥似渴地把脸凑近那小小的长方形窗口,感受外面世界的明亮和刺眼。 送食物的人没有回答她,只是丢进来一块面包,还掉在了地上,爱子刚刚捡起来,隔板就被拉上了。 连水都没有。 发疯了、发疯了。她在房间里跳来跳去,对着空气打拳,用额头撞墙,用拳头捶墙,跳到床上再跳下来,不断按马桶的抽水键,听那咕噜咕噜的声音。 要死了,要死了。她开始尖叫、开始大喊,直到把自己搞得筋疲力尽,倒在床上。 睡觉、醒来、睡觉、醒来。 一切都是黑暗的,黑暗的。 “我要出去!”她拍着门,“让我出去!” 好崩溃、要发疯了、真的要发疯了。 “让我出去!”她绝望地哭泣,“我错了,放我出去,求求你们了。” 如果人生被困于方寸之间,被囚于黑暗之中,没有视觉、没有声音、没有人陪伴、没有人说话、该怎么存活呢?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要用塑胶做杯子了。 因为摔不碎、捏不动啊。 她开始找事情打发时间,她哼着父母小时候经常唱的儿歌,靠在墙上,用杯子边缘在地上刮来刮去,坚硬的水泥地,竟然慢慢被刮出一条凹槽。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