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一半,礼堂的人开始陆续离开,她急了起来,手上一滑,又摔到了地上。 再来! 她继续爬,终于爬上了三米高的窗户,脚踩着墙面一个小小的坑,手扒着窗框开始拍玻璃。 因为凑得近了,她看清了屋里的景象。确实是一个礼堂,三张长长的桌子,上面还有一些食物残渣。一个十几岁左右的男孩正在擦桌子,听到拍玻璃的声音,被吸引到窗边来。 爱子心中大喜,猛烈地拍起窗户。她嘴唇已经冷到发白,颤抖着话都说不利索了。 “让我进去!”她恳求地看着男孩,努力让嘴型变得更清楚点。 男孩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她注意到,他左眼眉角有一道长长的疤。 她以为他没听清,声音放得更大了,甚至还腾出一只手,危险地比划着。 男孩嘴角勾起,手伸向窗边,她以为他明白了,期待着等他开窗把她放进去,但他却抓住了窗帘。 在爱子惊愣的眼神中,男孩把窗帘拉上了。 “喂!”爱子着急了,她继续猛烈地拍打着玻璃,“放我进去啊!” 但窗帘没有再被拉开,过了一会儿,其他窗户的窗帘也被拉上了,又过了一会儿,礼堂陷入了黑暗。 大雨如注,赤井秀一赤着上身,对着镜子,剪去最后一缕长发。 他只穿了一条灰色的平角内裤,内裤最上方一圈宽宽的白色松紧带写着大大的黑色字母,灰色的内裤包住沉睡的巨兽,但份量仍不容小觑。他赤脚踩在瓷砖地上,皮肤是晒了日光浴后的性感古铜色,因为出汗,裸露的胸膛上有几滴汗珠。 他后背上是一道道伤疤,一个个弹孔。有些被缝合得很仔细,有些被缝合得很潦草,有些疤痕已经很浅了,有些疤痕依旧狰狞。 碎发粘在他的前胸后背,长发落在地上,拂过脚背。 那么长的头发,留了八年,从二十二岁,留到三十岁。 他脱掉内裤,踩进浴缸,打开花洒。 水哗啦哗啦浇在他的头上、他的脸上、他挺翘的鼻子上、他抿得紧紧的薄薄嘴唇上。他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正面对着花洒,将水调到最大,感受水柱猛烈的喷射。头发湿了,贴着头皮,粘着额头,他伸出手拨开、弄乱,长长的手指插进短发,有些不习惯骤然消失的重量。 他洗着头,洗着脸,洗去身上的冰冷和脏污,水流倾泻,流过他宽阔的背肌,健壮的胸肌,完美的八块腹肌和性感的人鱼线,雾气氤氲,遮住了他的重点部位,只看到两条充满爆发力的长腿,大脚性感,有力地踩在浴缸里。 他身上的碎发被水冲到地上,漂浮着盘旋着进入出水口。顺着水流下出水口的,还有所有的软弱、伤心和痛苦。 从今以后,他的心中,只有愤怒和仇恨的火焰。 琴酒,组织,他真是太想,太想他们了,他真是太迫不及待,要再见到他们了。 抛弃他的,名为组织的恋人啊,他最亲爱的,宿敌琴酒啊。 你们准备好了吗?迎接失意者的怒火、迎接复仇者的怒火、迎接未亡人的怒火、迎接永失所爱之人的怒火、迎接决意牺牲一切者的怒火。 他可是等了整整两年,才再次踏上这片充满罪恶的土地啊。 这一次,说什么也不会再放过你们。 即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志保还在垃圾管道里爬着。垃圾管道曲折狭小,闷热缺氧,食物残渣腐烂发酵,散发出臭味和沼气。她经过岔路,爬错了方向,被堵住了去路,差点崩溃到大哭。 不要放弃。她鼓励自己。不要放弃。爬出去就是胜利,爬出去就是自由,爬出去就是光明。 她咬着牙,在有限的空间里,弓起身体又趴下,一点点往后蹭,原路折返。 好累啊,好闷啊,好困啊,好窒息啊,她没有幽闭恐惧症,却慢慢害怕起来。 她会不会爬不出去?她会不会被困在这里?她会不会被卡住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