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的年岁里,项明章揣着不符合年纪的深重心思,一次次通过项行昭的考验。 十八岁成人,项明章正式成为项樾的股东,甚至有了职位。 大二那年项明章创办科技公司,项行昭本来是反对的,不允许他的事业重心偏离项樾,为了表忠,他把公司命名为“项樾通信”。 二十多年来,项明章无时无刻不戴着面具,欺骗着所有人,要不是恨意入骨,他恐怕某一天会精神分裂。 在项行昭面前,项明章孝顺、聪明、强势得恰到好处。他小时候假装羡慕别人有父亲,长大后假装思念着项珑,项行昭被他骗过了,把对项珑的爱和愧疚一并投射到他身上。 直到项行昭中风,变得糊涂,项明章才露出对项珑的不屑,当别人提到白咏缇,他才露出冰山一角的愤怒。 项明章的出类拔萃是真,风度翩翩是假,争强好胜是真,尽忠尽孝是假。 他对琐事没什么耐性,因为他尝够了忍耐的滋味,一桩丑事,一个秘密,他可以藏十年,二十年,直到目的达成。 经年累月,项明章的能力越来越强,掌握的权力越来越大。他是项行昭培育的一棵树,逐渐根深叶茂,无人能撼动。 更重要的是,大树才能遮风挡雨,项明章陆续安顿过去无力保护的人,接手寻找项珑,在项樾不断扩大势力范围。 祖孙的关系发生逆转,中风之前项行昭已经放手了很多,项明章从一颗威胁白咏缇的筹码,变成项行昭需要依赖的臂膀。 楚识琛望着漫天繁星,脑中闪过项明章亲历的万千日夜,最终回归爆发的原点,他问:“伯母这样子多久了?” 项明章低沉地说:“搬出静浦大宅,差不多就这样了。” 白咏缇曾经是惊弓之鸟,竭力吊着一口气活着,离开泥沼后,皮囊依旧,却没有了精神气。 楚识琛心生惋惜,转念道:“只要伯母自在舒服,别的不要紧。” “你说得没错。”项明章叹息,“缦庄就是避世的地方,她躲进来觉得安全,所以不肯出去。” 楚识琛扭过脸,冬季干枯的草叶刺痛了脸颊:“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慢慢来。” 项明章道:“你说‘缦’是束缚,那我算不算作茧自缚?” “不。”楚识琛阻止项明章钻牛角尖,“就算是,你带我来的第一次开始,你的茧壳就已经破了。” 项明章说:“遇见你之前,我没想过会带人来这里。” 好比童年没有天真,项明章青春期也没有悸动,人前做戏人后筹谋,唯独缺失了喜欢一个人的本能。 楚识琛陈述道:“除了我,没有别人介入你的领地。” “没有。”项明章说,“除了你,谁又能把我看穿。” 项明章去碰楚识琛的手,摸到了大衣口袋掉出来的烟包,他捡起来,解开细绳拿出包里的雪茄和火机。 楚识琛翻身坐起来,说:“不能直接点火。” 项明章道:“我记得你先咬了一口。” 楚识琛捉住项明章的手腕,倾身咬住茄头,嘴巴占着,他轻抬眼皮用目光示意,不能多不能少就咬这个位置。 咬下来吐掉,楚识琛舔了下薄唇。 项明章打着火机,跃动的一簇火光在黑夜里闪烁,楚识琛抬手挡风,脑后是皎皎白月,一张脸映得橙红。 雪茄点燃了,项明章用力吸食,有些呛,吹出白烟寒风倒灌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