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莺没叫。 万一真引了人来,徐礼风再倒打一耙,等着她的,大概会是浸猪笼。 不过也巧,几乎就在徐礼风话落的下一瞬,不远处传来喊声,找他:“二少爷!二少爷你在吗?” 是徐礼风身边的小厮,转眼就寻了过来,两人应该没少一起干过坏事,徐礼风并不避讳,还压着莺莺,一脸扫兴地骂:“没看我这儿忙着呢,滚远点!” 小厮假装看不见,露出个讨好的笑,为难道:“不行啊二少爷,大少爷有事,找你呢,让府上所有人这会儿都去前厅。” 徐礼风骂了两句,不过到底还是有所顾忌,舍下莺莺,很不爽地走了。 留下句:“改日再来找你。” 莺莺吓得都快哭了,瘫软着身子,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她心神不宁,理好衣裙,想了想,跟着也往前厅去。 其实没什么大事,老爷缠绵病榻、口不能言,这么大个徐府,总得有个说话的,出来安抚一下浮动的人心。 徐老爷好色,房里女人多,但子嗣就两个。二少爷是个被溺爱的,不成器,大少爷却是自小就跟着他走南闯北,如今已足够撑起徐家在外面的生意。 后院有大夫人管着,更是乱不起来。 所以今天的目的,基本就是把大家都召集起来,认一认,以后府上是谁当家。 莺莺来得最晚。本来二少爷在椅子上一屁股坐下后,就要开始了,徐礼卿刚打算开口,屋外有动静。莺莺轻手轻脚进来,有点拘束地站在了一个姨娘边上。 徐礼卿眉头微皱,认出来,这是他父亲新娶回来的那个女人。 他并不对谁区别对待,转头吩咐小厮:“给八姨娘看座。” 很快,莺莺不仅屁股下面有了椅子,茶水点心也都上来,没人忙着吃,大家都专注地在听大少爷讲话。但莺莺饿坏了,趁人不注意,一块儿接着一块儿、举止优雅地,吃完了那一盘。 有种又重新活过来的感觉。 莺莺悄悄呼出口气,抬眸,正好对上一双轻蔑的眼。 那应该也是老爷身边的姨娘,二十岁左右,打扮得花枝招展,对视后,就顺嘴挖苦她:“怎么,花月楼里不提供点心?八姨娘竟这么喜欢,不然把我这里的也给你吧。” 她这一声突兀,打断了大少爷。 众人视线又集中过来,莺莺袖中的手握紧,笑笑,鼓起勇气,说:“抱歉,今早送饭的没来,我肚子有些饿,让大家见笑了。” 她说这话时,眼睛是看向大少爷的。 一来,这会儿是大少爷的主场,向他赔罪没什么不妥。二来,他大抵是这一屋子人里,唯一还拿她当正经姨娘的了…… 无论管不管用,莺莺总得试试。 她说完就垂下了眼,老实巴交地盯着地面。 忐忑地等待过后,她听见大少爷冷淡的嗓音:“往后都准时些,我府上还没到了需要缩衣节食的那天。” 下人们齐声应是。 虽然轻描淡写,但莺莺知道,有大少爷发话,此后,她的一日三餐算是有着落了。 她心下感激,就以为这是个好人。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