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信小声地说。他冷哼了一声,轻轻的,听起来像是『凭你这老大四也想钓纯真稚童?』。 这时间,学校真的还没有什么人。空荡的川堂里与雨中的广场前,只有他们俩。一阵小沉默,凤信看着他,白t深色裤,帆布鞋军绿色揹包,睫毛缓缓地眨着,胸口沉稳地起伏,她望着他的侧脸,而他望着广场对面的建筑廊道,若有所思。 老实说,凤信对靳雨昔不是很了解,虽然同班要迈入第四年,除却每学期定期开个几次的班会、大一时的文法课同班,一堂音乐通识课同一组报告之外,就没了更多的相处。升上大二后,文法那必修学分的课依不同能力分班,分线大致是优雅菁英与卖力笨蛋,照她那那么混的态度,铁定是被分到后者,是『卖力笨蛋』的后者,『笨蛋』。 接着在大学那多元多彩与多自由的学科海里,照各自的意愿喜好选修,他们越分越歧。也几乎没有什么共同的好友圈。所以,她与他根本不熟。在凤信看来,靳雨昔就是个话少的人。而在靳雨昔看来,凤信简直是外星人。她很烦,太自我,太聒噪,根本开朗病重症患者。 「你也刚註册好吗?怎么没碰到你?你在等人还是在等雨停?」 沉默。见他那样的反应,她还是不怕死地继续。 「嗯?要不要一起撑?」她再问一次,把那短伞在他眼前晃呀晃地。一副在哄一个闹脾气硬是不爽开口说话的屁孩的温情大姊姊模样。「要不要啊?你要去哪?我送你去唄~免费…喔!好啦!你一脸『我才不要跟你这种人一起撑伞!』的嫌弃。我跟你说这雨好像会下很久…」 靳雨昔叹一口气,他调整了他那双带当单带来用的揹包,从右肩掛到左肩,然后脸看向右边。像是意图用揹包挡住站在他左边的凤信。像是让自己成为局外人,让她与他的揹包继续那个『一人对话』。人因大雨而走不开,只好让思绪飘远。 「你知道吗?我还有带雨衣喔!咦?在哪里去了…?」她像是未察觉他的无礼,又再次拉开她的揹包翻找,接着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这过程中她嘴都没停,直到一声蹦! 蹦! 靳雨昔收回神游的思绪,急转头寻找那声音来源。不转头还好,一转头就撞上一根金属细棒子。 眼因自然反射而闭上,到再次张开的这一瞬间,他往后退了一步,手覆上额角。他瞪向凤信。而对方正高举着她那把已经撑开的摺叠伞,他们俩就在伞下对视,她身上穿着鲜黄色的轻便雨衣。她回他微笑。然后拉起他的手,将伞塞给他,凤信戴上雨衣的帽兜,愉快地大步踏进雨中。 望着她那鲜黄色的背影,他面无表情。 他收回视线,因为那个在他眼皮底下晃动的一圈鲜红色,那是一个塑胶扣条,与伞把的线圈圈在一起。那像是她的标记,就像是制服上的学号,说着这伞的主人是凤信。那一小圈红笔直地垂在这黑蓝伞下,渺小却又教人印象深刻。 他面对雨幕,轻吐一句。 「鸡婆外星人。」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