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河曲镇,湘君与司徒勒领着兵马一路向西,其中儘管穿过不少游牧部族,却迟迟未能探得任何大军推移的消息。 不过,谷燁卿捎回来的书信,一举补足了她的猜想:都庆府内外的确聚集了大量兵马,其馀各县的将士也正往都城匯聚当中;城池大门深锁,无论出入都遭严加盘查,就连谷燁卿派出的探子要出城传递消息都用上不少气力。 至于戒备的原因,有一说王后领兵回来要与刘咸一战雌雄,但刘咸不知是忧心民心背离还是如何,把事到临头的决战说成是剿灭叛臣。总而言之,西荻争夺许久的大权,这回终将分个高下。 「还真是作贼喊捉贼!」司徒勒听闻消息之后吹了声响哨。「你要求的两万兵马,燁卿准了没有?」 「事关聿珏安危,谷将军自然不敢轻忽,我唯一感到意外的是,居然不是由他亲自领兵过来?」而是把重责大任交给褚千虹。 「毕竟主帅是他!他一定很想来,要是大公子仍在……」北征女真失去谷燁樊一事,始终是谷家人心头难以抹除的伤。「不过,褚将军的復职弥补了这一点,多亏有她,燁卿教养孩子的重担才能减轻不少!」 脸面掠过一丝不自在,湘君别开头,「那两个小姑娘应当也很庆幸,此生还有缘能见到亲生娘亲……」话尾掩藏在奔跑的马蹄声中,司徒勒没继续追问,大军又向西继续奔驰,就在靠近都庆府之际,探子飞快来报,说郊外方圆二十里处,瞧见了一座城寨,西荻与蒙古族的兵马在同一个营寨里。 「是王后的兵马?」司徒勒与湘君对望一眼,而探子的答覆也证实这一点。「公主肯定就在这座营寨里!」 「嗯,应该错不了!聿珏、聿珏肯定就在里头……」湘君双手不住颤抖,她深吸了一口气,两手掩嘴自语着,甚至红了眼眶;一旁的徐朗跟李梅,乃至于禁军的下属都没见过她如此失态。 只有司徒勒知道她为何而激动,他轻咳一声,「藺大人、藺大人……」 湘君就像突然回神,掩饰性的抿了抿嘴。「司徒将军!咱们即刻赶抵那座营寨,先把人给救到了再说!」 「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咱们这么多人过去,他们又开战在即……会不会将我们误认成敌人来着?」 「不会的!咱们举着谷家的旗帜,戎装与西荻也不相同;布塔娜王后与我大煌一向交好,我在宫中的眼线也曾回报,太子不知是为找寻聿珏的下落,还是为紧盯西荻政局,三年来派了几位使臣来到都庆府,她们对大煌应无太深的敌意……」湘君托着下顎,无论语调之急切,乃至于神态、举止都不像平常的她。「不过你顾忌的有理,咱们先带兵过去,后遣一小队人马与之交涉,避免妄动干戈,方为上策!」 司徒勒甚感赞同,「这主意不错!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过去!」 * 又是与先前攻王符时相同的夜。 聿珏这回换上西荻将士的军服,怀里这次搁着的,除了娜仁其木格给的一双银手环外,尚有要给谷燁卿的信笺;靴筒里的玄铁短匕也在,以及那日苏得布塔娜明令,特地给她造的弓。 「你手还没好全,腰背处还有伤,假若真要迎敌作战也别勉强,知道么?」着手替她绑妥系带,娜仁其木格没意识到自己如今的举动,活像个与丈夫临别的妻子。 「这一回我又要劳烦阿日善了,你不气他?」 「他是送你回家!我明白王后为何指名找他,要换作是我,交给其他人我也不放心。」趁此机会,她也将聿珏的真实身分告诉阿日善,他对于大煌公主的武艺与胆识敬佩有加,还问「是否你的姊妹也与你同样厉害」,聿珏听了只是笑笑,并未多作回答。 「阿……聿珏。」 「嗯?」这是娜仁其木格头一回喊她的本名;聿珏揹起弓来,重新顺妥一头青丝。 娜仁其木格凝望她的双眸,唇角勉强牵了牵,「我只是想跟你说……你与阿纳日的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