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够当阿碧的祖母。 为了阿碧,他一度想学汉语,但到头来还是只能学上几句问候,阿碧很温柔和善,从不笑话他,面对他彆脚的汉语,多半只是静静地听、静静地等。 面对伊勒德的询问,阿碧逕自沉默了一会儿,在他屏息以待之下点点头,轻道:「好啊。」 不过一句简单的答应,便足以让他喜出望外。他点头如捣蒜,「明儿个你骑我的马,我骑我爹的,这样才够快;就、就这么说定了啊!」 * 出了帐,娜仁其木格问阿碧为何在里头耗这么久,阿碧如实转述着伊勒德的邀约。 「你答应了!」 阿碧笑得有些揶揄。「不可以吗?」 娜仁其木格安抚着因大叫而惊吓的马儿,回头扠着腰一脸狐疑。「不是……你之前从没答应过二哥的邀约啊,那个登徒子!」伊勒德心仪于她早就不是秘密了。 阿碧被她突如其来的汉语逗笑了,想来是欺侮他听不懂,「这样数落自己的兄长好吗?」 娜仁其木格却是理直气壮,「本来就是啊!心怀不轨!」 她笑意渐歇,「我是真急需一把新的弓,之前那把就算修了也不堪用;不然,你也陪我走一趟?」 「嗯!这是当然,不管是去林子里找桑木,还是取马奶,我都陪你一道去!」 「伊勒德肯定要恨透你这个妹妹……」 「阿碧你说什么来着?」风太大了听不清楚! 滴溜溜的眼里藏着一丝难以觉察的淘气,阿碧抱着胸,撇开头道:「没事儿!」 夜晚的星斗一如往常的灿亮,她忙完马儿的事之后,顺手解下马鞍,远离篝火时,她自然而然地牵起阿碧的手来。 「你瞧那里!」她指着远处,阿碧定睛视之,只见五、六隻兀鹰在仅存的晚霞间不断盘旋着,偶尔几隻向下俯衝,似是在抢食。「不知是在抢什么玩意儿,没有马,就算奔过去找也是晚了。」 她们察哈尔旗依季节逐水草而居,那儿有丰美的草场或是水源就往哪去;族里的姑娘即便被赋予打理家务的重责,也会随着男人出外打猎或是赶着羊群、套野马,像娜仁其木格这样活泼外放的却也不常见。 「你便是在看见那样的情景后奋勇上前,找到了我?」 「嗯!」娜仁其木格遥望着那处;昏暗的天色下,阿碧那有别于族里姑娘的白皙脸容彷彿透着光,「对了!不知道这消息是不是真的,我今儿个赶集去,听到了一些传言。」 「什么传言?」 「南边关内的汉人兵马蛰伏几年,好像又有兴战的打算了……明明几年前才与女真打过一仗,他们赢了不是么?真是贪得无厌啊!」一说到「贪得无厌」,身边的阿碧身子冷不防抖了一下,她睁大眼睛,「阿碧……想起什么了?」 「我听见了。」 「欸?」 阿碧一派认真,把她的手收紧,低喃道:「我听见,曾围在我身边,保护着我的那些人……痛苦哀号的叫喊声。」 细数三年前她救起阿碧的时节……差不多就是现在这个时候。 很多很多事,阿碧只跟她提过;而她答应阿碧,无论如何也别轻易把对她说的这些话再讲给别人知晓。她于是隐约明白,阿碧大概不是她真正的名字,其身分非富即贵,而且是在九死一生,牺牲了很多人的命才勉强活下来的。 正因如此,即便阿碧小她一岁,却已结婚生子,在她平静淡然的神情里,潜藏着饱受风霜与命运摧残的痕跡。 偶尔、偶尔她能从阿碧脸上瞧见近乎思乡般的情绪,却总是在转瞬间,把那些情感与思念深深压藏在唇边的浅笑。 但现在,阿碧毫无保留的,把那些个悲伤与缅怀全都袒露在她面前。「关心着、保护我的人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