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此行出使,让奴婢与柳公公一齐跟着您过去;画眉留在这儿帮衬千虹夫人照顾二位小姐。」 望着知更低头敛眉,聿珏轻叹,「这样好么?本宫瞧你跟那姓李的工匠相谈甚欢,还以为……」 「我跟他没什么!」知更深深吸了一口气,「是还挺谈得来,可是画眉与管事的儿子情投意合,两个人如胶似漆的,兴许、兴许很快就要出嫁啦!所以……让她留在府里得好,我做事比她细心,她呀!憨憨傻傻的,还是我跟着您来得强!」 聿珏嚼着饭菜,明眸一瞬也不瞬的瞅着她;知更被瞧得心慌,只得别开头,「总之!我是跟定您了!」 「好!本宫明白了,有你在,我这一路上也才过得舒心。」聿珏柔柔一笑,伸手去握知更,「多谢你。」 知更赶忙跪了下来,「殿下千万别要这么说,您如此尊贵,岂能向奴婢道谢……」 「在生死之前是没有身分尊卑之别的。」 知更登时收了口,而聿珏侧着头不知思索着什么,神情一如往常平静凝肃。 「殿下千万不要这么说……知更怕死,您别吓我呀……」 知更的哭咽唤回了她,她失笑,「打从接了圣旨之后就总是想着这些事儿……当本宫没说,起来吧。」 许是身子骨渐渐强壮,这几天聿珏的胃口好得出奇,堪比怀孕的那时候;就像是要把整座将军府都给记住似的,她四处走看,一砖一瓦都不愿意放过。 她给两个女儿与谷燁卿都留了信,委交给画眉。「许久没能放飞海东青了,打从出宫之后便经常让牠待在笼子里……委屈牠了。」 「千虹夫人偶尔还会餵养牠的,舒娘子也是。」 揭开布帘,海东青神俊依旧,对她这个旧主却已疏离,相较于出嫁之前是远远不及了。 她悠悠叹道:「你跟着表姊一齐入关来,在京城住下,现在却是换作本宫要到你生长的地方去。」 画眉抱着信匣,看着聿珏一如往常逗弄着海东青,不知怎地,竟有种最后一面的奇异预感。「殿下……」 「夫人!」府内管事忽地来报,聿珏回头,而他手中捧着一封拜帖。 「本宫说过谁也不见的。」既是避免再有人无端受到牵连,亦不愿任何人来动摇她的心志,除了公婆之外,她谢绝了所有来客。 「小的知道,可是此人说是藺大人派来的,非要小的来通报……夫人!」 一连几日平静无波的聿珏,就像醒过来似的,没看拜帖就穿过了厅堂,连原本要餵养海东青的肉与镊子都丢了开。 「这,夫人她……」管事不禁惊诧的望着未来的媳妇。 画眉盯着聿珏奔去的背影,不禁热泪盈眶,「放眼天下,能牵动她全副心思的,除藺大人外再不作第二人想!」 遣来投下拜帖的是苑以菡,她受湘君所託,请聿珏到附近白鹤观一叙;聿珏于是轻装简行。 「殿下,不知日前发生在大人身上的事儿……您可听说了?」 听出苑以菡语带试探,聿珏疑惑的顰起眉头,「发生在湘君身上……我不知道,敢情发生了什么大事?」 「大人之前长伴于圣上身边,乃至于没像先前那样与您互通鱼雁……」苑以菡回望着聿珏,发现她听得很是专注,「毕竟大人身为御前带刀侍卫,不得轻易出入寝殿,而圣上又依赖她依赖的紧,所以……」 「所以什么?以菡你欲言又止,岂不是刻意吊本宫胃口?」 「就、就快到了!往上头走去便是,剩下的让大人亲口对您说。」 这所道观位处偏僻,香火虽不鼎盛,但对于清心寡慾的出家人而言,不啻为修行清静的好地方。 聿珏想念湘君的紧,才一踏进道观便顾不得礼仪,摘下帷帽,左右搜寻着湘君的身影。 「大人应该在里头随着师父念经,咱们入殿里去等,避免让您受寒。」 要不是苑以菡这段时日来一直替湘君与她互通书信,聿珏或许也不会对以菡这般言听计从。入了殿,遍寻不着那熟悉的朱红官服,倒是有三名女子跪在一位修行者背后低声诵唸着;香烟裊裊,金身菩萨跏趺端坐着,聿珏双手合十顶礼,往左右偏殿瞧去,皆不见旁人。 「怎不见湘君?」 苑以菡却直勾勾的望着三人居中那位女子,听见聿珏发问,正巧修行者敲响铜钵,示意眾人起身。「殿下,大人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