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请讲。」 「朕立你为太子,除了你是朕的嫡女之外,你可知另外一个原因是什么?」 「另外……还请父皇指教!」 「你虽为梓韶亲生,可生来就不甚得她欢心,朕却是偏爱你的;你自小就深思熟虑,该心狠时绝不宽容,当捨弃时毫不眷恋,身为人主,需要有这样的果决。」他走至她面前,「但你就是缺乏了一点宽容,猜忌之心极重,若你不能得人和,又何谈得民心?」 「宽容……」 看出聿琤打算装傻到底,皇帝索性把话说得更绝。「梓韶的权力不若以往,乃因朕刻意疏远所致,与之同时,你先入主东宫,而后又招梅穆为婿,此消彼长,才让你就此得势……但别忘了,朕还在这儿,朕能立你,也能废你!」 聿琤被皇帝的话震得头晕目眩,脸色苍白,只能眼睁睁盯着皇帝那狠戾决绝的脸色。 废太子……一旦真的遭废,她处心积虑得到的一切,就将瞬间化为乌有;聿琤才明白,皇帝对她的所作所为只是默许,并非全然未觉。她陡然跪了下来,既惊且惧。「儿、儿臣知错!求父皇网开一面!」 「朕若当真下令彻查此事,才是真要让你与梅相顏面无光……」皇帝摆了摆手,「梓韶的事就到此为止,北抗女真一事从今以后不需你插手,回毓慈宫去吧!把朕的话好好想一想,虚心检讨。」 「父皇教训的是,儿臣明白!」聿琤噙着泪行叩拜礼,低着头退下了。 书房里头,皇后的香案仍燃着裊裊轻烟。皇帝双手合十,默念了一串经文。 「对你而言,哪个女儿才真正在意你这亲娘,你是早有定夺,是不?」 * 两日后,聿珏终于从皇宫返回将军府。 府内管事日前先得了柳蒔松的口信,家中祠堂处已备妥皇后牌位以供祭拜悼念,家中僮僕与主子一齐戴孝,令聿珏感动又欣慰。 然而,看见白丽仍然留在府上,让她甚是不解。 「无晏?你怎么还……」 白丽一身素雅,听闻她回府特来相迎。「无晏恭迎云暘公主回府;见您安然无恙,想必聿璋与谷将军都备感欣慰。」 「不必多礼!都说了你既是聿璋的人,咱们就是一家。」见白丽敛裙欲跪,聿珏赶忙上前搀扶,多日未见,两人同样有孕在身,彼此皆慰问了几句。 「你的事,我在回宫那天就与韵妃娘娘当面谈过了。」 「无晏明白,贵妃娘娘曾派人自府上探访,也邀过我回别业续住。」 「既是如此……所以你婉拒了?」毕竟已经事隔多日,而她仍在府内。「我还以为你会愿意回到你熟悉的地方去调养。」 白丽摇头笑道:「那儿若无聿璋相伴,偌大别业里只我与李公公乾瞪眼,镇日在自己的院落里弹琴读书,远不若此处自在。」她不着痕跡的睇了吊在窗边的鸟笼。 「也是!横竖什物都已搬来,回去也需费番手脚,我既已回府,不如在此与我相伴。」 「殿下不嫌弃无晏出身卑微,无晏铭感五内。」白丽偕同聿珏落了座,不禁压低声调,「另外,娘娘已将您所託之事告诉圣上了。」 「哦,是下旨一事,结果如何?」 「圣上答应了。」 聿珏闻言顰眉,白丽见她面露不快,不由心生疑惑;她转而勾出苦笑,「哎,还好!好歹有件事稍稍值得高兴。」 这些日子聿珏歷经丧母之痛外,还加诸许多心理煎熬,「殿下,请节哀。」 她对白丽摆了摆手,「该流的泪都已经流乾了……父皇表明不愿追究,聿珶也担下不少责任;可惜经过此事,我只怕又要失去一个姐妹了。」德贵妃的表态已甚为明显,此回又因皇后之死差点背负弒母罪名,打从皇后过世那天起,聿珏便没能再见她一面。 「聿璋曾言殿下最是看重手足之情……只可惜太子不念姊妹旧情,逼迫愈甚。」白丽沉吟,转向聿珏问道:「殿下,可曾想过反击之道?」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