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头一顿,凑近欲取,少懿却立刻缩了回去。「别直接用手碰!我这是自殿下那儿借的,待会儿还得还回去。」她小心翼翼地以巾帕包妥,逕自解释道:「此物叫艷香丸,可知其用法?」 湘君摇摇头,少懿笑得有些讥誚,指了指肚子。 「莫非是要吃下它?」 「不是!是搁在这儿!」明白湘君不识药理,不经意佔得一些上风,让少懿乐得开怀,「这药得碰着体热才见成效,殿下便是将此丹镶在肚脐眼儿,是为用药,也做养丹,久而久之,身子自然散出奇香;面对没点底子的人,光是凑近闻香,都能轻易为她所控制。」 湘君心下骇然,视那赤艷丹丸有如妖物。「殿下欲对你下手,但见你武艺精妙,于是在香炉里又摆一颗。」少懿惋惜的摇摇头,「此物难得,烧光就没了,足见她志在必得的决心。」 光想起聿琤行那些狎玩纵慾之情事,便叫湘君难以忍受。她又羞又怒的别开脸,「可有防备之道?」 「简单!只消别与殿下共处一室,光凭她身上的丹药恐怕奈何不了你。」 暗忖着该如何回避聿琤的召见,湘君烦躁的抿起嘴来。「此物如此厉害,殿下如何能得……想不到此丹药就能玩弄人予股掌间,若是传开了还得了?」 「此药只由女子用得,况且,施用者绝非毫无代价。」少懿眸心一黯,湘君投来一记疑惑的眼神,她摆了摆手。「兹事体大,我还不能对你明讲,倒是此物如何得……你怎会猜不出来?」 湘君直觉就想到了那在宫中享有盛名,仁心仁术的女太医……「你是在说,袁……」 「袁既琳绝不像你所想的那般仁慈无辜!」少懿扬眉时夹杂了几许讚赏。「由此可见,殿下暗地里已经拉拢了德贵妃。」 听少懿如此坦然,让湘君更是不敢置信,「不!德妃娘娘……四公主与云暘公主姊妹情深!日前两人还是一齐入宫报喜的!」 「姊妹情深是两位公主之间的事!」少懿却是语调骤冷,「藺湘君,你怎么就没想过,德妃这是两边都押了宝?」她哼笑着,下顎微扬。「眼看皇后势力衰颓,韵贵妃已不构成威胁,德妃转向殿下投诚,暗地里再让女儿充当眼线,明摆着就是见风转舵的伎俩,你总该明白了吧?」 这摆明是将女儿视为操弄权势的工具!想起了聿珶在大明宫里对她讲过的那些体己话,湘君忽觉一阵悲愤,聿珶定是在自己都不清楚的情况下,就遭到德贵妃的利用! 她不禁脸色惨白,「云暘公主不晓得参透德妃娘娘的机心否?」 「你别担心!云暘公主打从失去你之后,已非那不知忧虑的姑娘,她会有所防备的……藺湘君,我知道你心里还对她很是关心,可我要劝你一句。」少懿转而扣住了湘君的手,逼迫她正视自己。「你现在是殿下的人,我把内幕告诉你,不表示我能眼睁睁地放你去报信;你是个明白人,可得懂得分寸。」 她咬唇,自己的心思全给眼前这俊俏姑娘猜得通透。「殿下强要了你之后,对你的掌控肯定加倍;你即便是装,也得装做对殿下心悦诚服!」 湘君只觉心口一绞,有口难言的滋味确实不好受,但她好不容易因祸得福,稍稍获得了少懿的信任,她也明白自己如今身在皇帝、太子身边,绝不能因一时衝动而坏了大事。 「我……明白了!」 少懿不着痕跡的抽回手,「第二件事,知道袁既琳已在暗地里转换立场之后,首当其衝的,或许不将是云暘公主。」 相较于之前的消息,此语更是让湘君顿感晴天霹靂!「你是说……皇后娘娘?」 她缓慢而肯定的点点头,「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已经没有退路了。」 湘君只觉浑身发颤,有如跌入冰窖般的寒冷;想她自詡藺家高风亮节、忠肝义胆,却是让她陷入如此两难局面。 少懿虽说得含蓄,到底已透漏不少端倪;袁既琳在德贵妃与皇后交好时为皇后所用,还曾卖她与聿珏一记顺水人情,然则此一时、彼一时,如今遭逢意外,理当又请袁既琳前来诊治,然而这回的她,已不是之前尽心效忠的袁既琳! 玄马失足一事,当真是件意外?猛然想通一切的湘君,就想夺门而出,少懿见状,立刻狠狠揪住她! 「你想做什么!」 「娘娘……毕竟于我藺家有恩!」 「很不巧,你口中的『恩』,就是殿下决意与皇后反目的引信!」少懿目光灼灼,毫不留情地揭穿。「你听好!在这宫里,恩情也好、感情也罢,都是假的,只有牢握在手的权势才能当真。」 两人僵持一会儿,见她稍稍打消了念头,少懿这才松开她的手,「若你执意报恩,我不会再阻挡你,但丑话得说在前头,这次失手,肯定还会再有下次,你能保皇后到几时?」 「咱们现在谈的,可是太子的亲娘!」湘君恨恨地回瞪少懿,「就为了你口中那牢握在手的权势,她即使母女反目,姊妹失和也在所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