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守在教址的应该都是一般教徒,武力较高的应当去了赤练;但为防有留守高手看管苍翊,他们还是多带了几个暗卫,以防万一。 「玦,虽然我退一步妥协,让你前去,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东方帜定定地看着准备出发的人,「一定要平安地回来。」 对上了那抹认真的神色,玦向前一步,飞快地抱住东方帜,小声低语:「是的,兄长。」 然后他放开手,行了个礼,便跟上其他人的脚步,一齐离去。 「我以为您会很坚持。」梵天看着那张面露纠结的清丽面容,问了一句。 「那孩子,都搬出了皇族教条,我能拒绝吗?」东方帜苦笑,「虽然我希望他即使肩负职责,也能记住自己仍是皇族的一员……不要随意犯险。」他轻轻一叹:「……玦长大了,他也有自己的想法了,我再拦着,岂非是否定他所寻找到的自我定位?」 「放心吧,殿下。以玦那孩子的能力,不会有事的。」梵天安慰了句:「我以暗卫长的身分跟你保证,那孩子是个独当一面的暗卫,所以,放心等他们归来吧。」 「……我知道。」 静静地凝视着玦离开的方向,东方帜在心里默默祷告。 拜託让他的弟弟,让所有人――都能平安无事的归来吧。 这是他做为一个兄长,一个皇子,最深切的乞求。 ◆ 苍翊躺倒在偏院厢房的地上,眼神有些迷茫。 药物的效果刚发作完,宋九崇这次到没有直接倒水,策炎緋有要事出去了,宋九崇估算对方暂时不会回来,蹲下身很有耐心地用布沾水帮他擦洗刚刚挣扎的出汗的身体。 第五日,他开始发起高烧。这不是什么好现象――代表毒性已经开始往里边侵蚀,才会引起身体抵抗,而发起烧来。 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任人摆布的布偶一样,四肢无力,喉咙乾哑,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跟昨天相比,加速恶化了。 他不清楚还有几日,才会毒发身亡。 当五感开始丧失时――便是死亡倒数的开始。 他试图以其他事情转换注意力,但是不论是哪一件事,都让他感到糟心。 那日,宋九崇与他说了详细经过。 黑衣人确实是焚日前教主,策炎緋是他捡回来的孩子,他一个大男人,没有照顾小孩的经验,再加上下面还有一个组织要顾,忽略了孩子需要亲情的陪伴,策炎緋变成现在这样,他需要负责。 而赤练允惜是在一天策炎緋救回来的伤患,因为对人客气和善,所以他也对这年轻人不错,炎緋喜欢黏着对方,他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让赤练允惜多多看着孩子,也就没什么再管了。 也许他们都错估了孩子的内心期盼,才把结局导向一个万劫不復的局面。 发现了策炎緋心中疯狂的想法,他曾经去劝说过,但是却被孩子给闪避开来。 再之后,他帮着赤练允惜逃离东方,好些阵子都没找他谈话的策炎緋便出现在他的面前。 『我一直想把你当成父亲。』笑着站在他房里的孩子,以极为令人悚然的语气说着:『但是既然你不给我这个机会,我想,我是该转变一下我对你的定位了。』 掛着笑容,猝不及防的杀死他的孩子,对他下了咒。 于是,他成了一个受他控制的尸体。 无知无感,只留有一丝残存的意识。 『允惜。好吗。』 「……父亲过得很好。」看着那双没有情绪的眼睛,苍翊突然觉得一阵鼻酸。 父亲后来发生的事,这个人都不知道。 因为他一手养大的孩子,把他给杀了。 人死后,不会再有记忆存入,只剩下过往。 他就算说了父亲之后被策炎緋逼迫回到焚日的事,也只是增添宋九崇对于过去的愧疚感罢了。 帮他清理完,宋九崇在地上写了几个字给他看:『我。出去。有事。炎緋。行动。待着。』 宋九崇要出门,策炎緋那里有状况,让他待在这里。 苍翊点点头,反正他一个半瘫痪的人质也去不了哪里。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