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八日下午,距离高考英语结束还剩三十七分钟的时间,方知悠百无聊赖地把头扭向窗外,看着这红墙白顶、绿树抱河的学园里突兀伫立的孔子像。明明是仿制那种西式的贵族学校,却仍矛盾地施行着传统的教育理念,让她想起上午文综政治里的那道文化生活的考题。 算上这两天的考试,她也不过是第三次来到立华实验学校。知远读初中的那三年,每逢周日返校或是周中母亲给他送东西,她是从来不去的。倒不是因为她懒或者自怨没能考上这所私立学校的全免奖学金,她只是不想看见知远背身离去的背影。每次转身过去,隔上一周或两周再回来时,知远都不再是之前的那个男孩,他也比之前离自己更远。 “距考试结束还有三十分钟,请考生合理分配答题时间。距考试结束还有三十分钟,请考生合理分配答题时间。” 教室前面站立的监考老师把她的注意力重新引回来,她看看腕上细细的表带,想到距这里五条街的二十三中校园里,知远,她的弟弟,她的恋人也戴着同样款式的男表。这可是她刻意选出的纪念款情侣表,四月中旬的成年礼物。 母亲当然对她略贵的礼物要求没有意见,毕竟他们这样龙凤胎的身份,戴上一对情侣表也是无可厚非的。 那天晚上回到家母亲把未拆封的礼盒递给她的时候,她激动到没有等知远回来就拆开来,却并不着急戴上。 等知远回到家之后,她立刻把他按在沙发上,跨坐到他腿上给他戴上他们之间爱的信物,并要求他也帮自己佩戴。 这下不仅知远,连母亲也觉得她有些过分了。她不自然地先咳了咳,看知远没有动作,才继续尴尬地说他们之间还是要注意分寸呀,尤其现在他们俩今天都成年了,这样的举动还是不太雅观啊。 她当时着迷地比对着他们并在一起的手腕,觉得这一对表是可以看得见的一种宣示,是他们互相赠予对方的束缚,几乎能够抵得上对戒的作用了——那种东西母亲是绝无可能给她买的,即使是作为生日礼物也不行。 知远握住她的腰把她从身上卸下去,却移不去她脸上的笑意,母亲可是没能知道他们私下里远过于此的亲密。 那个时候母亲已经是每天早晚必定备好营养丰富的食物,周末休假时更是大鱼大肉的张罗,生怕他们营养跟不上。 母亲几乎永远在家,外加知远更加专注用心,连她自己都收起了那些杂书换成梳理的知识点,他们那个时候没什么机会亲密了。最多也就是在母亲看不到的餐桌下勾勾手指,在关不住母亲的脚步声的浴室门后趁着刷完牙的空当拥吻。在那没什么特色的薄荷清香里,她也能品味出够她撑一整天的蜜来。 她再次把头望向窗外,微微抿着唇,想着几公里外的知远,他此刻一定在仔仔细细地再三检查试题,把考试时间充分利用到最后一分一秒。她的弟弟,多么可爱啊,她今晚回了家,一定要以同学聚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