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着头默默想事,几人不知不觉已经下到一层。赵沐也说从前会抓人回来,难道监牢在船舱里吗。身后光秀忽然凑到裘师风身边:“老裘,你一对三太过辛苦了”他挑了挑稀疏的眉毛:“这俩小的我来”说罢擦了擦嘴边的口水。 陆衣锦猛的回头,直勾勾盯着他,光秀对他嘻笑一声:“你可不能来,你太老了,长得也不漂亮” 赵沐心都凉了,慌乱的看向陆衣锦:“陆哥……” 她话音未落就被光秀点了哑穴,只能泪眼汪汪的看着陆衣锦,身形摇摇欲坠,像只被鹰叨住的小兔子。光秀亲昵的拍了拍她的头:“别说话,留着嗓子一会儿再用”说完又擦了擦口水。 陆衣锦看到他的袖子常年磨蹭被擦的油亮,涔涔泛光。他的心绪有些乱了,怒火难以抑制的燃烧起来。 裘师风见光秀又要往自己身上蹭,嫌弃的躲开他:“那你快走吧!”他虽然没有洁癖,但也很受不了光秀的袖子。 光秀带着赵沐和苏可可走了,声音远远的飘过来:“你不乖哦,怎么把契奴破了,幸亏我还有不少……”苏可可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看到赵沐的样子也有点害怕,走了一段还回头看,被光秀抓着脑袋拧回去。 陆衣锦沉默的目送他们,想要努力冷静下来却怎么也做不到。快一点,他要再快一点甩开裘师风。 他们没有走向下到船舱的楼梯,反而停在一个圆弧形的大柱前,这柱子本身就有一个房间占地那么大。裘师风也不多看他,掀开柱上的某块小木板摁了几下。陆衣锦趁他背对着自己,食指从袖中勾出一个刀片,动幅极小的割着捆住双手的绳子。 这点东西就想绑住他陆衣锦吗,白日做梦。 很快,第一道绳子就被隔断,为了防止被发现,他把截断的绳头攥到另一只手掌里,继续切割第二道绳子。 圆柱轻响一声,一道小门应声而开,这门做功很细,连门上的木纹都跟圆柱融为一体,它不弹开没有人知道门在哪里。裘师风走过来粗暴的推了推陆衣锦,他顺势移动走到门前。 出乎意料的,门内并不是一个房间,居然是向下的阶梯。阶梯依圆柱而建,一圈一圈绕进下方的黑暗里。陆衣锦有些震惊,从外面看船舱也就是四五层的高度,可这里的楼梯看起来却比那更深。 这也没有关系,再有半碗茶的功夫,他就可以摆脱这根恼人的绳子——就算解不开也没关系!只要把他框在锁上,板子上……他就有能力逃。他活了二十多年,别的本事没有,论武功还不如内力全失的李沛,唯独于逃跑一学颇为自信。而且他早就看好了,裘师风和那只雕情谊甚笃,他打算专攻那只雕,让裘师风没法专心作战! 他正在分神,颈部忽然一道刺痛,接着裘师风将一根带血的针在他面前晃了晃:“老实针,以防万一。现在你可说不了假话了” 陆衣锦心下猛地一沉,忽然觉得四肢有些麻木,虽然还可以正常行走,但手指使不上力气了。他手掌一松,刀片掉到地上,发出叮当的响声。他的意识渐渐模糊起来,头脑中好像剩下一些有型的回忆,又好像记不太得。 裘师风不阴不阳的冷笑一下,揪着他的领子走下楼梯,甚至没有多看地上的刀片一眼。 说起此生最讨厌的人,谢进可以在陆衣锦心里排前三。此刻他却忽然想到他的一句话。 那时陆衣锦刚出道,屡屡成功,年轻气盛,有次谢进收到大笔抽成,喝多了酒,罕见真诚的对他说:“淹死的都是会水的”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