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嬷嬷点头,“国公爷向来住在外头,如今表姑娘一来,就叫国公爷回了三次府,也是奇了,就这么凑巧的,前儿还瞧见国公爷同表姑娘说话,到是透着几分亲近呢。” 她看看着李嬷嬷说的,“国公爷还难得同人这么亲近呢,可真是难得呢。” 李嬷嬷一下子就抓着这话的意思,忙笑着更进一步,“说来呢,我们姑娘同国公爷也就是名分上的,论起来可没有半点儿关系。” 厉嬷嬷笑着睨她一眼,“你说得也对,可不就那样嘛,给个体面就是表姑娘,不给个体面,无非是外八路的过来打秋风的人物。” 李嬷嬷就赔着笑,“也是老太太给的体面。” 厉嬷嬷就近听这话,奉承老太太就在奉承她一样,刚要再说上两句叫李嬷嬷记记恩情,就见老太太身边的丫鬟过来,这丫鬟是伺候老太太贴身的,她一瞧人来就晓得陈老太太的意思,赶紧儿就打发了李嬷嬷,那边儿就替陈老太太安排事去了。 李嬷嬷被打发出来,就长了个心眼,就在宅子外头瞧着动静。 没一会儿,出来辆马车,她想跟上去,人的双腿哪里及得上马车?也就远远地跟了一段路,她就往回走,往国公府大门上看了看,想着又不能,索性就往国公府后头躲起。 也得亏她长脑子,还真叫她瞧见了猫腻,还是那马车,半炷香的时辰来了国公府后门处,下来的是厉嬷嬷,马车上明显还有人,她瞧不见是甚么人,还往角落里再躲了躲了,生怕叫人瞧见了。 马车进了后院,厉嬷嬷还往四下里瞧了瞧,见没人,还叫车夫走了。她才亲自掀开车帘子,里头下来个儒生打扮的男子,蓄着不长的胡子,显得有几分人儒雅。 李嬷嬷差点惊呼出声,这人她认得的,是老太太的表哥张胜文,当年老太太便是要嫁他的,偏叫老国公爷夺了妻。她远远地瞧着,厉嬷嬷还撇开了人,就引着张胜文去了庆和堂,这路上呢,张胜文那手还不规矩地落在厉嬷嬷身上,叫她看得都瞪大了眼睛。 她脑子转得快,还联想起府里二爷的脸,都说外甥肖舅,这话是有些道理的,可不是肖舅,是肖父,那岂不是……她心跳得可快了,也不敢想了,就悄悄地回兰花院。 “嬷嬷,怎的了?”桃红见她脸色泛白的回来,到是有些好奇。 李嬷嬷可懒得同她说话,“姑娘呢,姑娘今儿可去给老太太请安了?” 桃红撇嘴,“老太太不是免了嘛。” 李嬷嬷立时就有了主意,就权作是试探一番,到时捏着老太太那见不得人的把柄,还不是由着她搓圆捏扁?“老太太那是心慈,姑娘怎的真能不去?姑娘要真不去,要是传出去岂不是真叫人觉得小门小户来的不懂规矩?” 桃红觉得不是这个理儿,刚要同李嬷嬷辩解,就见着姑娘坐了起来,暗暗瞪了李嬷嬷一眼,便上前将姑娘扶起来靠着大引枕,心下有些不忿地就想让姑娘来论个理儿,“姑娘,您听听嬷嬷的话,明明是老太太免了姑娘请安,怎么又扯上那样的话。” 顾妙儿大清早往外头消食,还碰着曾元娘,可把她给恶心坏了,当然,她也不叫曾元娘占便宜,在外头也不想站了,就回了兰花院。不提这院子怎么着,起码清静。“那还得去?”既免了便不去了,难不成还同戏文里那写的一样儿,还得三推四推的才算是完事? 李嬷嬷笑着道,“自然要去的。姑娘,不是老奴非得叫姑娘去,而姑娘进了国公府,就得讲个规矩。” 顾妙儿真不想去,也没觉得非得这么做才行,看李嬷嬷这般好似有存着什么事呢——她心下就有点打鼓,“也成呀,我去问问二舅母,让二舅母替我拿个主意。” 李嬷嬷面上的笑意差点儿就没了,忙劝道,“姑娘怎么的去麻烦二夫人?二夫人掌着府里的事,哪里有功夫呢。” 桃红低头暗笑,不敢叫李嬷嬷瞧见。 顾妙儿一脸的苦恼,还揉了揉自己的脸,“二舅母说了,她待我同亲女儿一样,我这不明白了哪里能自个一个想着?万一想错了叫老太太恼了我可怎么办?还是去二舅母那儿,叫二舅母替我拿个主意,一来不叫老太太恼了我,二来也叫二舅母更疼我些。”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