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母亲相像,学了母亲的规矩,往铜镜里一瞧,竟是与母亲一模一样,只她还年少,母亲美貌犹在,却是如同枝头快凋零的花儿一样。 母亲生前对着铜镜常叹气,感叹年华易逝,她也是常劝慰母亲,偏母亲开怀只是一时。既有梁氏夸赞,她举止便更像了母亲生前模样,还望着梁氏,“二舅母,我这样儿可成?” 梁氏也不知秦霜如何调教继女,见着她同秦霜一模一样,连秦霜那冷淡的眼神也能学个七八分样子,心下就笃定了老太太那事儿必成,却叫她心下如被蚂蚁叮咬一下的难受。于老太太来说,都是她的亲孙子承继国公府;于她来说,二爷的儿子并不一定是她的儿子,她想让她的儿子承继国公府,不管是长子还是次子,都得是她儿子。 她拉过顾妙儿的手,往她手背轻抚了两下,“成的,再没见过比妙儿更聪慧的姑娘,我膝下并未有亲生子,见着妙儿,到似我的亲生女儿一般,可叫人疼的。” “二舅母——”顾妙儿闻弦歌而知雅意,立时就亲热地挨了过去,“我见着二舅母也似我母亲一般亲切得很,若有甚么不对的地方,还望二舅母提点。” 梁氏笑着道,“真是乖孩子。”放开她的手,转而搂住她的肩头,“我瞧你身子纤弱,赶明儿叫李大夫给你瞧瞧可好?” 顾妙儿不知其意,但也不会拒了她,笑嘻嘻地就应了,“是二舅母疼我。” 梁氏如何会疼她?梁氏恨不得坏了老太太的事,坏老太太的事,还得从她身上着手,心里早想着将人给毁了,面上依旧亲亲热热,真把人当亲女儿一样,有时候一个保险不够,还得上双保险。柳氏病歪歪,她早就从李大夫口中知晓了实情,不过是落胎了,二爷四处留情,二房已经有两嫡子两庶子,她早就绝了二爷再留后的机会,柳氏落胎也是情理之中的事,若不是在外头,她还真想大笑三声,叫她柳氏惯会摆甚么贵女的款,瞧不起她的出身,如今不也一样下贱,贵女下贱起来还真叫她吃惊呢。 梁氏面上贤惠人模样,还仔细地吩咐了一回顾妙儿,尤其是在陈老太太跟前的一些规矩,譬如老太太的喜好,老太太的脾性,都一一交待于她,交待得仔仔细细,甚至连曾元娘那里也交待过了,“你曾表姐来了京里两年,不得老太太欢喜,你可别学了她那样儿不安分。” 这算是警告了,也是算是给她的提醒。顾妙儿露出惊慌模样,“二舅母,曾表姐她……” 梁氏叹道,“你曾表姐呀是坏了名声才入京的,二姑太太是想借着国公府的名头为你曾表姐寻门好亲事,可到底只是国公爷的外甥女,这不老太太还未寻着合适的人呢。” 顾妙儿好生叫曾元娘吓了一回,心下寻思着梁氏怎的待她这般推心置腹?竟把曾元娘的事都说与她听,她却一副无辜样儿,“表姐待妙儿极好的。” 梁氏笑着道,“怕是府里再来个表姑娘,叫她坐不住了。” 顾妙儿一脸失望,“竟是这般?” 梁氏安抚她道,“到也不至于叫你惦记着,在国公府里头,惟有你大舅舅才是作主的人。” “哦,”顾妙儿乖巧地应上一声,“大舅舅是国公爷,理当他作主。” 梁氏见她面上并无异样,便添了句,“国公爷英伟,当世罕见。” 顾妙儿见过国公爷两次,两次都未曾看清楚,到不觉得国公爷如何英伟,到是引章先生有那份英姿,叫她不由得微红了脸蛋儿,又羞于叫梁氏看见,便低了头,露出一截子纤白的细颈来。 梁氏还当她是听见国公爷而害羞,又思及她与国公爷在假山那边儿见面,就晓得这个外甥女怕是起了几分旖旎心思,心下便安稳了,“你大舅母待国公爷素来冷淡,两人膝下一直未子嗣,叫老太太十分担忧。国公爷这些年也不曾添个服侍的人,真真叫老太太愁死。?” 顾妙儿思及引章先生,到有些愧然,想着国公爷是何等的英雄人物,引章先生又是那般英伟,怎的、怎么的——她就不免多想了些,难不成国公爷是拿大舅母柳氏权作个面子?心下就生了一丝偏颇,但面上一副儿听不明白的无辜模样。 梁氏笑道,“你看看我,同你说这个做什么,你还小呢。” PS:初五了,时间过得真快呀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