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本,可以再借我一件长裤吗?你的衣服我回去洗好再还你。」贾思柏掀起盖在头上的毛巾一角,只见厄本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手还摀着常月徽的嘴,「不用遮了。刚才的话我都听到了。」 厄本訕訕然地放下手,抓了抓头后说,「你的衣服等一下就烘乾了,包括刚才掉到地上的网球装。」 「啊?谢谢。本来只想借个地方冲澡的,没想到让你麻烦了。」贾思柏小小地错愕一下,很快地恢復过来。 「不用客气。我还要谢谢你救了我。」厄本说到这里,朝常月徽狠狠地瞪了一眼。她站起身拿起杯子放到贾思柏手里,「喝点热茶吧。衣服很快就好了。」 常月徽的视线像灯塔似的,来回地在厄本和贾思柏身上游移着。贾思柏正想说什么,却被厄本打断。 「不要对她那么体贴,不要给她机会把话说出口。千万不要打开那个开关,就像不要打开潘朵拉的盒子一样」厄本警告着。 下一刻,厄本被压在沙发上,嘴巴里还被塞了块饼乾,鼓胀着双颊,发不出声音。 「干嘛这样说我?」因为顾忌贾思柏,常月徽只好以最少的暴力制服住厄本,紧接着便口若悬河地将今天下午在学校听到的消息,包括两人在湖中共浴爱河,以及在一旁的草地上热情接吻,最后又香车美人出游。 贾思柏早已习以为常地哈哈大笑着,但无法发表意见的厄本却是满腹的无奈。 虽然,每件事都发生了,却不是人们想像的那样。然而世人是不会相信只承认一半的事实,在这时候,不存在所谓的中庸之道,只有非黑即白的判断标准。就像法庭上的律师,拍着桌子强势专横地要证人只回答是或否,却不肯给他机会说明前因后果。 临走之前,贾思柏轻拍厄本的肩膀,以聊胜于无的安慰语气说,「赶快适应这样八卦的世界吧。」 厄本的新鲜人生涯,就在和贾思柏愈演愈烈的八卦中划下句点,同时也迎来了暑假。她满心期望的,只希望时间能发挥魔法,让所有人淡忘掉这件事。 新学期到来,她有些忐忑地回到校园,虽然还是馀波盪漾,但至少已没了上学期末时的那样暴烈。为了隔绝外界的干扰,厄本又恢復以前的习惯,一边走路一边看书。 「靠左边走,前面有颗石头。」小池的声音不停地在厄本耳边响起,「右转,小心水沟。」 看完手上的散文集之后,厄本抬起头,左右张望了下,很悲哀地发现自己又迷路了。她正想开口问小池,转身却发现后面站了一个人。本想向那人问路,没想到路没问到,反而被问走了自己的名字。 「小本,你又迷路了。早叫你别一边走路一边看书了。」常月徽从远处跑过来,长长的马尾在背后左右摇曳着,嘴上仍不饶人地骂着。 跑到厄本身边,发现她正和有着一头柔顺直发的女孩说话,她好奇地问,「这位是?」 「我正问路呢。」厄本已从一开始出现迷路症状的纠结中超脱出来,演变至现在的毫无羞耻心了。 才刚说完,厄本的后脑勺又挨了一巴掌,而且还是附加重力加速度的重击。常月徽忍无可忍地说,「都大二了,不认得路就算了,还有脸问路?」 「还不都是因为怕你等得不耐烦?」厄本嘟噥着。 「回去再跟你算帐。我们走吧。」常月徽又用手肘顶了下厄本的腹部。 厄本微笑着向那女孩道谢,正要转身又被喊住。那女孩递了张名片给她,还要她下礼拜三到名片上的地址。 今天毛思诚有一场比赛,儘管常月徽对毛思诚多加挑剔,不知道发给了他多少张好人卡,这些有如闹剧般的举动,仍然隐藏不住常月徽的心思,即使当事人始终嘴硬。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要答应他?你这样,他说不定又会怀疑是我不让你们在一起。」厄本小心地控制自己的步伐,以免脚短的常月徽跟不上她的脚步。 「我不要。好不容易有个人来跟我告白,我当然要多利用几次。」常月徽不以为然地说。 「又不是环保资源,还要再回收循环利用。」厄本受不了地说。 「对于有限的资源,就该这样使用。这样唯一的一个,难道还不算有限?」 「算。而且是很稀有。这样你满意了吧?」厄本说着说着,突然停下脚步,但嘴上还继续着,「你可别把人家的耐心磨光了,等人跑了才后悔莫及。」 察觉到厄本停下,常月徽转头想问厄本怎么回事,但身后传来的骚动先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咦?是贾思柏耶。」 她正准备举起手打招呼,却被厄本拉下。 在不远处的贾思柏视线扫过她们这边,没有多做停留,彷彿她们只是这条小径上的树,不需要给予更多的目光。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