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她搁下双刀,掏出巾帕抹汗。 「季姊啊,不是借不借马的问题,而是我不好跟家里的人说,为何不是骑我自个儿的马,万一她们问起来,那我又得开口扯谎了。」为了这种小事扯谎,她可不愿意。 苓微微牵动唇角;不得不说静韜这句话真差些令她笑出声来。「静,你也会在意这个?」她不是鬼灵精一个,一张嘴到处喳呼,骗人不赔命的嘛? 静韜睁大眼,指着自个儿俏鼻,一脸无辜。「季姊,原来你这么看我?我可也不是成天说谎的吧。」 苓掩着唇,「好了好了,只是玩笑话。」 她鼓着颊,睞了苓一眼;两个人静默了一会儿,看着那两把缠着刀衣,还未收入鞘里的刀,她挑了挑眉,「季姊,你应该还未练完吧?」 苓微微頷首,「歇会儿。」 「既然如此,季姊……」静韜露齿一笑,抚着肚皮,「这儿还有没有东西吃啊?我早上急急忙忙出来,只吃了一个包子,阿娘的咸菜粥都没尝到……」说到这个,她又是一阵哀怨;姊姊也真够坏的了,明知道她对阿娘所做的菜餚最不能抗拒,却还故意耍弄她。 「我简单弄个麵给你吧。」这等任务,庞统时常给她派,她早就习惯了。 「多谢季姊,我也去灶房帮你!」果然开口就有东西可吃!静韜笑得开心,两人一前一后,都往灶房里挤去。 * 给静韜吃饱喝足了,苓继续练武,而她捧着纸卷,逕自在厅堂里温习起自个儿抄录的註记来。 苓又走过了两回刀,调匀了气息,旋身入内。她踏进厅堂,将刀收回鞘内,不忘瞥了静韜一眼;静韜读着註记,全神贯注,既是没瞧她,也没开口唤她。 看着静韜那专注的侧顏,苓不由得点了点头;学艺这两年来,静韜在学问、谋略上大有长进自不待言,但真要令她讚赏的,却是这半年多以来,心境上的成长。以前总觉得她才气虽高,但个性浮躁,动不动就要显露锋芒;经过这回歷练之后,似乎更加沉稳了些。 而且尝过情滋味的她,对于人情世故上,是又多了几分了解;与士元叔学艺时,倒也更专注、认真起来。这些改变,苓全都看在眼底。 说到这儿,就不得不称讚庞统的独到眼光;不仅识人如此,因材施教,也是如此。 像是看到了一个段落,静韜揉了揉眼睛,有些疲倦似的,掩上纸卷,抬起头来,却发现苓就站在她身旁,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瞧;她一时没反应过来,竟是受惊了。「哇!季、季姊,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怎么没出声啊?」她吓得往后跌坐,拍着心口,一脸惊讶。 「抱歉。」她将刀往桌案旁搁下,坐了下来。 静韜噘唇,总觉得苓一直瞧着她看,一双明眸眨呀眨的,也是不停的注意着她;苓逕自斟上一杯清水饮着,瞥见静韜也在瞧她,两人停了手头动作,竟是这样对望起来。 静韜率先开口,打破沉默。「那个……季姊呀,我的脸上是不是有些什么东西,你……好像打从我一进门,就时不时看着我?」 苓唇畔浅扬,「没事儿,只是在想……你也十六了,是该嫁人的年纪;你又是这样一个美姑娘,难道没人家上门提亲?」 没想到苓脑袋里思索的,居然是她的终身大事啊!「欸!季姊你……」她俏脸微嫣,轻咬着朱唇,竟是低下螓首,「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一说这个,她难免会想起,曾跟她有过一段情份的庞德呀…… 苓握着陶杯,面对静韜这句问话,却是也答不上来。「为什么啊……」这原因,有些复杂;静来这儿习艺两年,这些日子以来,静的成长、转变,她都看在眼里;她与静情同姊妹,看见自家妹子年纪到了,不免有些多事的,替她担心起她的终身大事起来了。 静是个好姑娘。苓也清楚就算静韜嘴上不说,她心底还是属意着那个与她有缘无分的庞德,只是这样的感情,会有结果吗?说来说去……她只是担忧,静这样苦恋,却也落得跟她一般后果;她知道这有多苦。她不想看见……静韜那个样子。 「没什么。」心底千丝万缕,到头来终究没有明说;她摆了摆手,随口带过。「静,你就当我这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随口牢骚罢。」 「季姊……」 像是逃避似的,苓向外头探了探天色,随口说了一句。「士元叔差不多也该回来了吧?」嗯,今儿个天气大好,晴光朗朗,确实是个出游的好日子呀。 静韜沉默了一会儿,这才扬起笑容,随着她扯开话题。「对了,季姊啊,师傅有没有同你说今儿个为何要上大伯那儿这么久?究竟是谈些什么事儿?」 就在此时,外头门板轻响,伴随着一道愉悦嗓音,唤着季苓前来应门。她微微一笑,指着大门,「人回来了。你不自个儿向他,问个分明?」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