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回来,静韜虽然大多时候,都待在庞统家里学艺,但外头发生的大小事儿,却也都没漏去。 这都要归功于有个什么话都藏不住的师傅;因此孙吴那儿欲招大伯为婿,实则暗图荆州的诡计,她也一清二楚。后来大伯不仅得了美娇娘,摆了周郎一道,又让孙权气得牙痒痒、心也痒痒的事儿,仍是仰仗着诸葛叔叔的智谋。 而她愉快的于自家以及师傅那儿两地跑,两边各有个好姊姊照料着她;她于是能够安心自在的向师傅讨教,不仅学了兵法谋略,就连那天文星相之术都能小有所成。 「哎呀哎呀,我说静ㄚ头……照你这种脚步学,不出个四、五年,你也就差不多能够独当一面了呢。」庞统捻着鬚,曾经对她这样称讚着。 能得到「凤雏」的讚赏,静韜自然欣喜;但也清楚她现下所谓的谋略,皆止于纸上谈兵;相较于师傅、诸葛叔叔,或是阿爹、云叔等真正体会过沙场上瞬息万变的豪杰谋士们,她还差得远了。 她还真希望能有个机会,让她好好施展自己的本事,也顺道知晓,自己究竟有几两重。 而这个机会,说近虽还抓不着,但说远,却也已有些眉目了。 * 时节渐渐转冷。静韜今儿个难得待在家,在房内整理着自己所写,抄录以及随手心得;读了这么些年的书,光说今年,她所写去的笔墨以及纸卷,倒是远远超过了先前数年的量。就连跟简叔叔学习议论的时候,都没这么认真呢。 她挽着发髻,头发柔顺的垂于颈后,后头的发椎,还故意留了一綹发丝,宛如方从马背上坠下似的;身上披着男子穿的大氅保暖,就这样背对着房门口,忙着自己的事儿。 「嗯……这段该是说缓兵之计。」读过一回纸卷上的内容后,将纸卷卷妥,以丝带绑紧了,便在书卷外头写下卷标。 那字跡看起来端正典雅,比起前些日子写出来的字,相差十万八千里;问她为什么有这样的转变?说来还真跟师傅有点关联。 她曾说过师傅的字像鬼画符;庞统闻言,只是皮皮的笑着,睞了静韜的字跡一眼,毫不客气的反击。「静ㄚ头,你自己……也强不到哪儿去吧?」 若说师傅平生就以惹怒他人为乐,这句话还真是一点儿没错。抱歉,她的个性呢,虽然没像姊姊那样好强不服输,却也不是挨打受骂不还手的软柿子。好哇!既然他嫌她字难看,她就偏要练出一手不亚于姊姊韞卿的娟秀字跡来! 练了好半年了,虽然比起姊姊的字还有段差距,但已能教师傅乖乖闭嘴,说到这个,静韜心底又是一乐;她微微笑着,将纸卷摆在一旁,总算将所有的心得笔跡都给整顿完了。 「静韜?你今儿个没出门?」说巧也真巧,她才忙完了事儿,姊姊的声响就从门外传进来了。 「姊姊。」好久不见那张花容月貌,静韜回过身来,上前相迎。「又去练枪了?」 韞卿温婉一笑,摇了摇头,「原本要练,却给翎綺姊拉出去外头踏青去了,说什么每日练枪,偶尔也该放松放松。」她脱鞋入内,将兵器搁在一旁;两姊妹双手交握,来到桌案前落了座。 「是啊,这还真像翎綺姊会说的话呢;不过说得也没错。我看姊姊每天都练,丝毫不见懈怠,你自个儿不觉累,我看得都要累了。」静韜摆了两只杯子,先后给姊姊与自己献上清茶来。「说到枪法,姊姊这样日积月累,也该有些成果了吧?」 「说成果倒是不敢,顶多只算得上一些浅略心得。」扬了扬浅眉,韞卿对于自己的枪法造诣答得谦虚;她拍了拍静韜,对妹子所学得反而好奇起来。「倒是你,究竟学些什么去了?我问阿娘,阿娘竟是破天荒的,要来给你保密;今儿个总算逮着你了,你不亲口,给姊姊说分明?」 「哎呀,既然说是个秘密,那姊姊又何须问呢?」静韜眨了眨眼,对韞卿就是三缄其口,「不过姊姊也不用太过着急,反正呢,我想大概再过不久呀,姊姊就会知道了。」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