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了多年,这两人认识她虽不久,但都能轻易地把她看透。「姊姊是说了一些话,我没放在心上的,师傅。」 「说了些什么?」庞统一脸不探究竟便不罢休的模样;静韜见状,也只得照实托出。 「苓ㄚ头的事……」庞统看着静韜,忽然觉得有些两难,一个是他的爱徒,另一个是他视如己出的女儿,他多希望两个人能好好相处,活像姊妹似的;静韜这儿还好说话,苓那儿……可就有些棘手了。「她的事你别多问;你知道的,她对你……印象不大好。」他说得婉转,实际上就是很不好。 苓说他没啥朋友,好歹他还举得出孔明那对贤伉儷出来撑场面;真要说来,苓才是孑然一身。除了他这个养父之外,似乎还真没见过哪个人,能跟她好好说上几句话的。 「就因为那不由衷的一拜?」 「跟那一拜或许没太大关联。」庞统捻了捻鬚,应该说……静韜错就错在,她太机灵了。「总之,让她日久见人心吧。她的事儿,往后我再找机会慢慢告诉你;你偶尔跟她搭个话,她应该还会应你,但千万别提到她以前的事儿,就算撞见了什么,也别问,等她愿意告诉你的时候再说,知道吗?」 静韜闻言,苦着俏脸,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知道了。」唉,只不过想好好认识认识她,干啥这么辛苦呀…… * 当晚,她听师傅讲了一个晚上,却还是只停留在入门的基础而已;果然星相这玩意儿,就如其他东西的基础,或者套用庞统的说法……「心法」一般,都是只有一种啊。虽是万变不离其宗,只是等到学到了变化之处,那可就没这么轻松容易了,就算大家都说她天资聪颖,不学上些时日,应该还是难以通透的吧。 静韜写註解写到脑子发疼,把那所谓的「心法」洋洋洒洒的写满整张纸卷,总算能歇息了。 只是,想要好好歇下,可没这么容易。 「啊,这下麻烦了,除了我的房间之外,家里只剩下苓ㄚ头的闺房。」庞统有意的,却是漏了那间空空如也的书房;他看着两个姑娘,笑咪咪的转向季苓,「苓ㄚ头,你那儿还算宽敞,就分点地方给静ㄚ头,你们两个人将就将就吧?」 苓闻言,瞥了娇小的静韜一眼,清眸中闪着冷怒,「士元叔,你是故意的吧?」他明知道家里没客房,却还硬要留这小姑娘住下。 「苓ㄚ头,我什么都能给你误会,就是这点不行啊。」庞统早有一番说词,要来面对苓的质问。「你也知道,这个要是不天黑呢,就看不见星斗;静韜要是不留下来,难不成要我一个大男人到她家里去?」 「再说啦,家里有几间房,这本就是铁摆着的事实;静ㄚ头是姑娘家,当然也只能跟同是姑娘家的你睡了……」他笑嘻嘻的解释着,只是那张丽容却是越显森冷。 「你理由最多。」她冷哼,撇头就走。 「师傅,不是还有书房吗……」等苓走远了,静韜才开口发问。 庞统以指要她噤声,赶忙接近她,「她忘了就算了。书房是有,但是ㄚ头那儿才舒服,何况现下天气仍冷,你一个人睡角落的书房,我怕你受寒了。」他拍了拍静韜,催促似的,将她推向回廊,「快过去吧,她方才已经答应要跟你同睡了,你放心过去吧。」 静韜哭笑不得;他究竟是哪隻眼睛、哪隻耳朵听见季苓应声「好」了?不过,现下她看起来是别无选择,除了冒个险,去跟那冷然姑娘睡之外,她应该没有第二条路了。 她步伐迟疑,站在季苓房门外,显然不知该不该进去,如何进去。她摆明就是不欢迎她,静韜自己也明白得很,只是又听说了,季苓虽然拒人于千里之外,却从未忤逆过庞统的请求—不合理的除外。而现下天色这么晚了,确实也只能两个人稍微挤一挤。 抚着自己的肚子,静韜暗自庆幸今儿个晚吃得不多,应该不会造成她的困扰吧?她理了理衣容,正打算敲门时,里头的人儿却像是未卜先知,先行开了口,「进来。」 她暗自咋舌,香舌轻吐,躡手躡脚的窜入她的闺房,「打扰了……」她轻声细语,连大气也不敢喘,无声无息的闔上门来;那模样简直像极了犯了错的孩子,乖乖的站在门前,等着她下一个指令。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