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甚至稍候了下,却迟迟不见她下楼。 半夜,室友也没回宿舍,我怀着满腹狐疑上床就寝,等隔天醒来发现她又站在我书桌旁了,才将疑惑搁下。 不过这天,室友没来图书馆,倒有个意料之外的人找来了。 「……萧以柔?」 略带迟疑的叫唤声传入耳中时,我正埋首抄笔记,抬头只见一个五官神韵有些熟悉的男同学站在桌边,手上还拿着张照片。视线越过他的肩颈,我瞧见梧桐垂着脖子爬进书柜里的身影。 「我是。」放下笔,我礼貌性地起身,不解询问:「请问有什么事吗?」 男同学轻皱了皱眉,表情欲言又止,好像在思索从何说起。半晌后,才轻叹出一口气,自我介绍道:「我是卉莹……庄卉莹的哥哥。」 我愣了愣,视线有一瞬间產生模糊。待回神,才重新将目光焦聚放到眼前身形修长挺拔,面容却有些疲惫的人影身上。 庄卉莹,正是我那遭遇车祸的室友的本名。 后来,年纪大我们一届的书怀学长说,他是在卉莹的记事本里发现的照片。 在家整理东西时,卉莹车祸时背的随身包包忽然从架子上掉下来,里头的东西散了一地,掉出来的也包括那本记事本,记事本里夹着我和卉莹拍的合照,内页则记录了我的本名和联络电话。 合照的背面,则有被剪贴黏上去的几个字:「找以柔」。 我接过照片看了看,那些被剪贴上去的文字跟卉莹的字跡确实相同,就不晓得是谁搞的鬼;我不觉得书怀学长光看了这三个字,就决定跑来找我,一般人首次碰到怪力乱神,总是要寻各种理由作科学解释的。 「我打过电话给你,但无人接听……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有种感觉……就想来图书馆看看,明明绕道了,过一下又走回来。」书怀学长断断续续说着,一脸「我也不明白但你一定要相信我」的表情。 这是被挡墙了吧?我心里各种无奈。 「学长,呃,你不要紧张,我懂的。」我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喉头有些乾乾的,几次呼吸之后,才能接着说:「卉莹有话想转达……也许,听了心里会不舒服。」 当下我心想,先打预防针再说。幸好是在图书馆,我又是女孩子,书怀学长如果听说要拔呼吸器,不爽发飆应该不至于揍我吧? 不晓得书怀学长是否理解了我隐晦表达的意思。我朝书柜的方向投去一眼,很想把梧桐敲出来,但又怕她把我从四楼扔下去。 将目光移回时,我吓了一跳,卉莹竟突然就出现在书怀学长身后,微抬着头看他,轻抿着嘴唇,鼻头皱皱的,那模样看得我眼眶发热。 两人对坐。事到如今,我也不拖泥带水了,将卉莹说过的原原本本转述了一遍,没多添其他词句,就是声音一直结结巴巴的。 卉莹拋来歉意的目光,还柔柔地比了个对不起的手势。 出乎意料地,书怀学长的反应很平静,从脸上大致瞧不出什么情绪波动,只从眉眼间逐渐酝酿出一丝纠结。 他沉默不语,我也未曾开口催促,只安静等着。良久后,才见他拉回思绪,视线又挪了过来,眼神淡淡的。 「她还有什么想说的吗?」再出声时,他将音量放得更轻了,或许是怕心情影响了嗓音,从而被我察觉吧。 闻言,我反射性地转头望向卉莹,馀光瞥见书怀学长露出诧异的表情,也跟着一偏头,试图捕捉能映在我眼里的那道身影,但却徒然无功。他有些丧气地靠回椅背上,双眸半敛,让我的胸口像被人攫住一般难受。 卉莹垂睫凝视着他,嘴唇一开一闔,仅道出两个字。 我猜想,她是怕交代的再多,都无法真正安慰到被留下来的人,反而徒增伤心吧。 已经回不去了。 「她说……」我清了清喉咙,无奈话语出口时还是带了哽咽,「……保重。」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