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来讲,牙医都会立即要求病患脱下口罩,周旭却没有急着这么做,而是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空白的a4纸,摆在桌面。 「我听说念慈有学过很长一段时间的绘画,是吗?」 面对这个令人感到意外的问题,王念慈小幅度地点头。 「我当年为了顺利考上牙医系,也去上过几次素描课。那时候我就觉得画画很有趣,可惜我本身没什么天赋,总是画不出什么好东西。念慈学了那么久,肯定画得很好吧?」 「没……没有……没有很好。」或许是周旭的声音让王念慈感到很舒服,向来面对陌生人会很紧绷的她,难得愿意主动回答问题。 钱女士的心中略微诧异,仍没有介入他们之间的交流。 「我没有很好……很笨拙……很不好的……」 「唔,我不认同念慈对自己的观点哦。念慈很优秀,就像我一样,纵使画画不行,至少看牙齿在行。而念慈,绝对也会有独一无二的闪光处。」 王念慈蠕动双脣,没有把想说的话,好好表达出来。 周旭没有漠视这点,继续用温柔的嗓音,鼓励着王念慈:「你想说什么都可以。」 「我没有特别……想说的话……只是……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你怎么会认为我……有什么闪光处?」 「因为就目前为止,念慈在我眼中的确在闪闪发光呀。我看得出你很紧张,对于牙齿的治疗,有一定程度的抗拒。但你没有选择逃避,至少这次没有。」从王念慈的种种反应来看,她是真的很焦虑,焦虑到连手都在微微颤抖。 周旭知道她在学校曾被霸凌,却不知道她究竟是遭遇了什么,让她失去一般青少年应该有的光彩。 「我……是不想让……妈妈失望。」 「所以,你还很善解人意,愿意体贴妈妈。」 「没有的……没有的……」 「有的,有的。」 这听起来十分幼稚的对谈,却让坐在一旁的钱女士眼眶湿润。克制许久,她才勉强不在他们面前哭出来。 王念慈似乎是察觉到自己母亲的异状,茫然地转过头,看向她。 「没事,妈妈没事。」在来之前,钱女士犹豫了很久,害怕将女儿带过来,会带给她更大的刺激。 她的女儿,正如周医师所说的那样,体贴又善解人意,始终是老天爷赠送给他们夫妻的瑰宝。她从未想过,他们捧在手掌心呵护长大的宝贝,会在国二受到全班的集体霸凌。 等她终于发现女儿的异状时,女儿已经变得木訥,不再爱笑,就像是个听话的提线木偶。她疯狂地追究,可在这追究的过程,看着女儿曾经承受的一切,让她于深夜里无数次崩溃,搂着先生嚎啕大哭。 「念慈,你妈妈是太感动了。」 「感动……什么?」 「你的存在,就足以让她非常感动呀。」 王念慈眨了眨眼,伸手握住钱女士的掌心,无声地给予她温暖与关怀。 「嗯,回到我们刚才讨论的,关于画画的话题。」周旭拿起一隻铅笔,在白纸上,画出一颗又一颗牙齿的形状。「我毕竟是牙医师嘛,最会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