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们已经死去多年,魔器早也被封在魔神堑,不可能流落在外。除非……封印它们的法器早已不在魔神堑。」 闻言,沉莫若猛地直直盯着他不放。 「你……怎么知道……」 当今修者均知,高野之战后魔器全数被封印而下落不明,但实际上,是点墨封印了魔器,镇在魔神堑。点墨的存在极少人知情,即便知道,也不知道它是他的法器。当年为了杀个魔族措手不及,他从未在人前召唤出来过──顾元宗那时应该还未出生,也不可能知道。 面对他突如其来的防备,顾元宗轻声地语带安抚,「之前就有传闻,魔神堑里有一通天法器封存了所有魔器,但在前年有人见到它出现在北冰地界,已不在魔神堑。」 「你见过?」 所以的确有人得知点墨的存在,并且见到过? 「没。」 「那你如何确认出现在北冰地界的是它?」 「我不能,但以目前的情况看来极有可能。我原以为这是以讹传讹,不料竟是真的。只怕那法器早已释放所有魔器,另择其主。」 沉莫若觉得奇怪,他曾经是点墨的主人,在他身死道消之后,就无人能再使唤它,所以当时选择封印魔器的法器时他选上点墨,为的就是除了他以外无人能再打开小世界,提取魔器。 现在他已然换了一个身体,他与点墨之间的联系也早断了,点墨若是开了灵智,极有可能去寻找他的前身。然而即便如此,它也绝不可能贸然打开小世界,释放魔器。凤栖梧桐木是天地灵物,冥冥之中依天道而行,不可能无端释放危害世界的祸端,那必定是有某种原因让它不得不释放魔器,离开魔神堑。 他必须弄清点墨的去向。 「可惜……」 顾元宗的感叹拉回沉莫若的思绪,他不由问:「可惜甚么?」 「至今所有人尚且不知那是谁的法器,否则真该好好感谢他,牺牲了自己换来高野之战的胜利。」 「……或许那人没想要得到感谢,他只是做了他认为该做的事。」 「那法器品阶接近仙器,就算是渡劫期大能要使唤它,也得耗去九分的修为,在那场持续一年多的勦魔大战里这是十分危险的事。何况独自穿梭魔族栖息地,杀魔封印魔器之事非心性坚毅之人不能为之。他的名字值得让所有人铭记,刻于升仙柱上。」 「修仙者,怀苍生,为的是自己也是天下。这是理所应当。」 「理所应当……好一个理所应当!」 顾元宗浅浅低笑,凝视着沉莫若的眼睛却有些哀伤,「他在这世上难道就没有掛念之人了吗……」 沉莫若心中一震,无端想起逍遥岭上的某个人。 在那片冰寒霜雪之中,他是不是……也有过掛念的人? 顾元宗神情无端低落,沉莫若也无心再说,两人极有默契地沉默下来,最后在顾元宗的一声轻叹中,熄灭了灯火。 「你睡吧,我守着。」顾元宗于黑暗中移到窗边的榻上,让出床,照顾沉莫若的意思非常明显。 「谢谢。」沉莫若知道他是习惯守夜,便也不争,乖乖躺下。本以为思绪万千会难以入睡,没想到只过了一会儿就眼皮沉重,深深地睡去。 顾元宗听见他的气息变得轻缓平稳后,缓缓坐到床边,就这样看了一整夜。 十日前,逆雪宗。 同样的冰寒,却一点都不冷清。逆雪宗上下共九万人,比起同样位在极北之地的逍遥岭,那可是热闹太多。然世人还是较为看重逍遥岭的实力,毕竟全宗门都是剑修,宗内还分为几大派辅修阵法符咒丹药和炼器等,修真界的资源几乎都要向逍遥岭倾倒了。高野之战前已经是十大宗门之一,其后因镇魔有功又挤身于五大门派之首,自然为世人所崇拜。 逆雪宗内剑修也不少,但因修练功法繁多,像无非仙尊一样修练无情道的人却寥寥无几。无情道的剑修虽然修练速度较快,通常可以跨越一个大境界挑战比自己高修为的修者,但歷来以无情道渡劫成仙的人却一个也没有。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芻狗。 看来无情道的修练真諦也不在『无情』二字,只是世上还未有人参透。 逆雪宗的代掌门正对着顾以明长吁短叹,不过顾以明面无表情,眼含霜雪,一点情绪波动也无,不知到底将叨叨不休的人的话听进去几分。 「无非,你说你到底是来干嘛的?」代掌门抱怨完自己做代掌门以来的琐碎之后,他忽然想起面前这位道友似乎一句话都没说。「我听说你合了籍、闭死关,以为在你我得道成仙之前都见不着面了,没想到你竟出关了?你的道侣呢?没一起来吗?」 逆雪宗的代掌门是无非仙尊年少时一起练剑的同伴,那时轻狂恣意瀟洒风流,一手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