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她,空旷寂寥的的庭院正中间,正立着一个瘟神。高高的举着伞,悠然归家姿态。薛程远听到嘶哑推门声,不看也知道是谁,故意扬起伞看她一眼多么狼狈。 结果很衬他的心意。 理所当然,他没有那份特地给苏小宜打伞的善良心思,歪头嘲讽一笑,一阵白影从他身边掠过。 雨中,满山醉醺醺的树木,发出一蓬一蓬的潮湿的青叶子味;原本一院子的枯木枯草枯花像是被这场雨淋活了,这样浓烈的浇灌,让它们又肆意生长横行,都有点杀气腾腾,吹进来的风也有点微微的腥气。 雨下得大,他的声音又大过雨声。 空气里水分过于浓厚了,地板上,木器上全凝着小水珠儿。红墙湿着半截子,红得更嚣张,黄昏的天淹润寥廓,暗得更不见底。 “苏小宜!”他故意叫住那个仓惶奔跑的少女,使她不得已停下,要令她不依不饶。发髻偏松垂在耳畔,一缕黏腻的发丝紧紧粘在后颈,像被一根细线暧昧地缠住。 这座庭院一瞬间变得很小,小得只挤下他们两个人,他们都被困在这场突如其来的雨里,被牢牢网罗打尽。 苏小宜被雨彻底淋了个透,苍白的面颊上闪闪烁烁,晶晶亮珠正爬在她腮帮子上,一亮一暗,亮的时候像一颗欲坠未坠的泪珠,暗的时候便像一粒青痣。 她的身体经过这一遭狼狈的雨,轻薄的衣衫已湿得紧贴肌肤,美好的酮体若隐若现,软玉一般的温润,她被愚弄得不知所措。 正好停在三阶石梯上,一步靠近回廊的地板,终于有屋檐为她挡住这样大的雨。 修长有力的手摩挲着伞柄,鲜明青色油纸伞撑开,遮住了他的脸。那伞水珠一滴滴攀附在伞骨筋纹上,也要跟着这场雨一齐妄为滴落。 薛程远停在雨里,他们之间就隔了这三层不高不低的石阶。 再靠近一点。 他慢悠悠逼上一阶石梯,并没有收伞的意思,雨被带进来,伞柄莫名倾斜雨都向苏小宜那头侵去,一滴一滴,不紧不慢。 凉意从苏小宜头顶发缝袭来,懒懒的滑倒在脸颊,又到脖子,再到胸脯,或者是更隐晦的地方。 一如既往的,他还是坏心眼,故意要她难堪。 两人视线正好齐平,交汇着彼此捉弄的玩笑。他伪装谦谦君子,荒唐的关心,再附上一双潋滟柔情的眼。 仅仅是嘴唇的翕动,他也听清楚原本应该被雨含糊的话。 她说的是:“你这个贱男人。” (有人在暗爽。)m.WeDaliAN.CoM